寧毓承考上了解元,他當然高興。但是他只得了第三,還是有些失落。
放下雞蛋,寧毓承望著寧毓閔,極為認真地道:「二哥,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是考算學,以對錯多少來算成績,二哥錯題比我多,可以說名次不如我。文章一事,高低有各自的觀點,何來不如我之說。」
寧毓閔見寧毓承說得真誠,蒙在心頭若有若無的陰霾,終於散開了些。
「雖說如此,我的確自認不如。」寧毓閔苦笑了下,道:「無論從新意,還是你文章中透露出來的想法,我都比不上。小七,薛伯父在酒桌上,言語間已經透露了不少,夏舅父很是推崇你的文章。平時豪飲不醉的人,幾杯酒就醉了過去,也是因著你的成績得來
不易,心中憋著不快。」
那些難以啟齒的小心思,寧毓閔說不出口。
人人都想高中解元,他自然也盼著能在考試中拔得頭籌。但是他清楚,只在寧府,就有寧毓承的學習比他好,何況是全州府,要想拿到第一何其難。
開始得知寧毓承是解元時,寧毓閔格外失落。他安慰自己,得夏恪庵堅持,他力排眾議,寧毓承才得了解元。
等大海抄回來寧毓承的文章時,寧毓閔讀過之後,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徹徹底底證實了他的不如。
那份失落,讓寧毓閔思緒不寧,不知不覺來到了松華院。
寧毓承道:「舅父自然護著我,他要考慮到其他考官的意思。當時在考試時,我想了很久,在最後關頭才做了決定。我的想法是,若我未曾落榜,就已經算是贏了。舅父能支持我,並非是我的文章,也有他自己想做,而未做,無法做的事。」
一時間,寧毓閔想到了很多。
寧悟暉一直病著,寧府不曾虧待他,僕從盡心盡力伺候,儘量讓他過得舒服。
要是在普通尋常人家,寧悟暉在床上躺著,早就生了褥瘡,或者早已死了。
寧毓閔也看到了因為州府官員救治不力,造成的慘狀。寧悟暉能好生活著,已經是天道不公。
寧悟暉也是讀書人,讀遍聖賢書,時刻將君子大義掛在嘴邊。
大齊上下的官員中,並非只有寧悟暉如此。寧毓閔不禁反思自己,他毫不猶豫選了君子大義。在心底深處,究竟是因為讀書人都該如此自我標榜,還是因為他真這般以為?
若是前者,他就變成了寧悟暉一樣的人。
寧毓閔難過地道:「小七,我是阿爹的兒子,我怕自己也與阿爹一樣。」
「二哥,你為何會這般想?」寧毓承端詳著糾結的寧毓閔,詫異不已。
「你是你,三叔是三叔。二哥在瘟疫時,無懼生死,更不嫌棄髒,與病患形影不離。當時有許多大夫,敢跟著二哥的可只有三五人。」
瘟疫一事,寧毓閔久久不能忘懷。當時他一心撲在病患身上,忘了自己的危險。過後回想起來,不免也感到害怕。鹽糖水並非仙丹良藥,依然有許多人死亡。
寧毓閔長舒口氣,道:「你說得是,我總是想太多,鑽了牛角尖。小七,還沒給你道喜呢。明年春闈,你當中狀元!」
寧毓承笑道:「同喜同喜,只有個功名出身就足夠,我不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寧毓閔清楚寧毓承的想法,他並非是故意謙虛,解元狀元的名聲,他真不需要。
寧氏如今花團錦簇,花無百日紅,花謝之後滿目瘡痍。
寧毓閔在自己快陷入失落中時,忙搖了搖頭,道:「外面道喜的估計來了,我們得出去露個面。」
寧毓承道好,兩人用完飯,漱口後走了出去。大門前已經熱鬧盈天,府衙的高捕頭帶著差役敲鑼打鼓到了門前,搶著來報喜拿賞錢的閒漢們,不甘落後搶在前面,嘴上不斷說著恭維話。
此次寧府四人考秋闈,全部高中。崔老夫人準備了一籮筐的賞錢,僕從小廝忙著將錢送出去,大家高興地拿著錢離開。高捕頭他們還要去下一家報喜,拿著寧府準備的荷包,滿意離去。
寧毓承同寧毓閔寧毓瀾寧毓衡幾人一起,與前來道喜的人打過招呼,寧毓閔他們三人去與友人同伴吃酒,他則回了松華院。
夏恪庵已經起身,他坐在廊檐下捧著盞濃茶,睡眼惺忪打著呵欠。
寧毓承從庭院中穿過,走上台階,夏恪庵呵欠連天,含糊著問道:「都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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