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寧毓承一口應了。
大家一起聊到深夜,最後意猶未盡各自散去睡覺。
翌日寧毓承認真看寧毓華的莊稼種植記錄,他從頭看到尾,還是原來幾個常見的問題。
水利灌溉在江州府做得非常好,惟有病蟲害,肥料,種子幾樣未曾見到提高。
種子可以慢慢培育,像是蝗蟲這種,後世都沒得到非常有效的解決。病蟲害也一樣,要用到化學殺蟲劑。肥料就更難了,氮肥要能製造生產,寧毓瑛的**就可以束之高閣。
寧毓承考慮建議寧毓華在堆肥上下功夫,病蟲害則去找它們的天敵,試著用食物鏈來制衡。
過了兩天,寧府辦了宴席,寧毓承與寧毓華便出發去了野豬溝。
野豬溝如其名,地形狹長,因為當年多野豬而聞名。打得多了,野豬已經許多年沒有下山。
江州府還溫暖得只用穿夾衫,野豬溝冷得已經需要穿厚厚的皮裘。綿延起伏的群山上,雲霧縹緲,松林蒼綠,紅楓深紅,銀杏明黃,一層又一層,層林盡染,如花卷般美麗。
野豬溝的百姓卻無心欣賞,祖祖輩輩居住在此,他們早已習慣,且每天睜開眼,便要出門去找吃食。
慶安縣原來的李為善早就被罷了官,如今的縣令黎融生年方二十七歲,是元豐七年的二甲進士,從隴州府調來做了慶安縣的縣令剛三個月。
到江州府時日不長,寧氏的大名,在大齊都如雷貫耳,黎融生當然知曉。在官場幾年,對於官場上的熱絡那一套做得還是不甚熟練,沉默寡言跟在寧毓華寧毓承身後,一起前往野豬溝的葉里正家。
野豬溝的房屋矮小,破舊,葉里正家也只三間正屋上蓋著一半的瓦片,另外一半蓋著茅草。柴扉門推開,頭髮花白的葉里正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葉里正早年也是獵戶,打一頭野豬時摔斷了腿,現在打獵的事交給了兩個兒子。他認識幾個字,比較有威信,被推舉為里正。
休說府城來的官員,就是縣城的差役,都極少到野豬溝來。前兩個月從府城來了貴人,今天又從府城來了官。
莫非,野豬溝發現了寶物?
葉里正弓著腰,眯起渾濁的眼睛打量,聽到黎融生道出他們的身份,他忙惶惑不安見禮:「原來是貴人老爺,給貴人老爺見禮了。」
黎融生看著葉里正的笨拙,一時有些尷尬,生怕寧毓華寧毓承不悅。
「葉里正無需客氣,我們前來,打擾到你了。」寧毓華笑著客氣道。
其他村民看到車馬前來,跟著出來看究竟。寧毓承順便打量過去,衣衫襤褸,灰撲撲,神色是窮人常見的麻木。
寧毓承嘆了口氣,對黎融生道:「黎縣令,你可來過野豬溝?」
黎融生有些緊張,搖頭道:「下官還未曾來過。」
慶安縣隸屬江州府,雖是下縣,黎融生家境平平,又出仕不久,萬萬輪不到他到慶安。
還是因著廣平巷之事,官吏去世空出位置,別的同仁們都升了官,他撿到了慶安縣的縣令。
寧毓承沒再多問,黎融生是夏恪庵的下屬,等他領教過夏恪庵的脾性,肯定會飛快成長。
「小七,葉里正說村中夏貴兒家養兔,我們去看看。」寧毓華說道。
寧毓承點頭,幾人跟著葉里正朝夏貴兒家走去。夏貴兒住在山坳中,山坳里搭了幾間草棚子,走近了,便能聞到隨風飄來濃濃的尿臭味。
葉里正揚聲喊夏貴兒,從一間草棚里走出來一個中年漢子,他身上裹著髒得泛光,看不出顏色的皮裘,手上端著一隻竹框,框中放著幾隻灰白的兔子,眨著眼睛望著他們:「葉里正,這幾位貴人是?」
「他們是城中來的貴人官老爺,都是京城的大官!這是咱們縣的縣令。」
黎融生未曾詳盡介紹寧毓華與寧毓承的官職,葉里正哪弄得清楚,只管照著貴得不得了的說了。
夏貴兒眼珠靈活轉動,一看就很是精明。聽到京城的大官,他絕對不信,認為葉里正是在吹噓。黎融生是縣令,對夏貴兒來說,就是天大的官了,他當即點頭哈腰,恭敬無比地道:「原來是縣令老爺,縣令老爺來野豬溝,野豬都能變成金豬!」
黎融生見夏貴兒對他格外恭敬,反將寧氏兄弟兩人放在了一邊,比先前還要侷促,忙道:「寧司農與寧宣撫使要找你問話,你且照實回答,莫要隱瞞。」
夏貴兒僵在了那裡,趕忙又對寧毓華寧毓承點頭哈腰。頭點到一半,寧毓華攔住了他,盯著他手上的竹筐:「你快別多禮,兔子重,你快放下。」
夏貴兒依言放下了,寧毓華問道:「你如今養了多少只兔子,可能領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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