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的鋪子不大,亦並她買下,而是賃了來,鋪子裡什麼都賣。
寧毓瑤去逛過明苑的鋪子,她回來說起時,既驚奇又很是佩服:「明姐姐真是,哎喲,鋪子裡賣荷包,繡帕,還賣乾花,草編的蟈蟈!明姐姐的鋪子,就是貨郎的大挑子!」
當時寧毓承很好奇,要真如寧毓瑤所言那樣,只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鋪子有賃金等本錢,明苑的鋪子如何開得下去?
明苑開鋪子時,夏夫人就聽說過,還幫著她出了主意,道:「阿瑤你真是,阿苑可比你大不了幾歲,貨郎挑子上的東西,可有阿苑的多,精美?只草蟈蟈多賣一個大錢,阿苑在明明堂的同窗們常去鋪子光顧,哪在意一個大錢。一個大錢,十個大錢,阿苑的買賣,就這樣做起來了。」
草蟈蟈不值錢,鄉下人會編的人多。明苑本來就在鄉下城中跑,收各種繡活,她順道收回來,走的是薄利多銷路線。
寧毓承心中一動,道:「她來慶安,肯定不是為了遊玩。不知她打算做什麼買賣。」
寧毓華也來了興趣,道:「不若我們請她來用飯,順道問問她。」
寧毓承道好,「不知吉慶帶著阿苑去了何處,等他回來時,再讓他跑一趟前去請。」
誰知,兩人剛回去洗漱更衣,在大堂尋了安靜角落,坐著吃茶時,明苑自己跟著吉慶一道來了。
明苑笑吟吟上前見禮,道:「吉慶帶著我前去住的客棧很好,替我省了不少的錢。我無論如何,都要來親自給你們道聲謝。」
「阿苑客氣了,快坐快坐。你還未用晚飯吧,不如我們一起用可好?」寧毓華笑著道。
明苑應下,在兩人對面坐下。她主動喚來夥計,要了福客來鐺頭拿手的菜,笑道:「晚飯我請客,你們別推辭,且聽我完必須會帳的緣由,看看我是否該請。」
兩人沒說話,含笑聽著明苑的理由。
「我與阿娘能到江州府站穩腳跟,進明明堂讀書,做買賣,多靠田老夫人,寧氏的幫助。沒你們,我與阿娘不知流落到了何方,生死都難料,哪來今日。」
明苑認真說著,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好些人道,我是借著夏氏寧氏的勢,才有了今朝。我的確如此,若無夏氏寧氏在,鋪子的買賣不會那般順當,我也不敢往鄉下去。」
年輕小娘子拋頭露面,遭受的非議,明苑只是輕描淡寫提了幾句。
寧毓承聽到的傳聞,遠不止如此。寧毓閔與他都未曾定親,好些人在背後嚼舌根,稱明苑心氣高,想要嫁入寧氏。
「我在江州府借勢,在慶安縣,也借你們的勢。」明苑雙眸浮起笑,說道。
「何來此說?」寧毓華看了眼寧毓承,詫異問道。
明苑坦誠地道:「慶安縣併入江州府不久,始終窮困。窮困之地,東西都要便宜些。我來慶安縣打算選些布料,繡品等貨物,到江州府販賣。我不求能賺大錢,只得幾個辛苦錢就足夠。我在慶安人生地不熟,只怕有些商戶會欺我年輕不懂行,亂要價,以次充好。福客來客棧在慶安大名鼎鼎,我在這裡與你們一坐,再出去與商戶談時,看誰還敢隨意欺我。」
寧毓華轉頭四看,大堂的桌椅坐得七八成滿,有好些客人朝他們這邊張望,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哈哈哈,這個勢,也得你聰慧,借得巧妙。你若不提,我都想不到。」寧毓華笑道。
「寧大哥謙虛了,我也不能仗著自己是小娘子,弱小,便覺著都是理所當然。」
明苑真誠而直接,「總之,晚飯我來請,我現在也只能請得起一餐飯,待我買賣做大之後,再多請幾餐,還望兩位賞臉才是。」
寧毓華笑個不停,道:「好,明大東家請客。我就不客氣了。」
寧毓承思索片刻,道:「阿苑,你能想到慶安縣的貨物價錢便宜,也有人能想到。只要能賺錢,也有人不嫌辛苦。販賣貨物轉手賺辛苦錢,始終不是長久之道。」
「確實如此,江州府的貨物多,尤其是布匹繡品琳琅滿目,慶安縣的布匹與繡品,在府城並不稀奇。我只敢在江州府,平江府也能走走熟悉之地,其他的地方,就不敢去了。」
明苑點點頭,眉頭蹙起又鬆開:「管他呢,先做好這筆買賣,手上有本金之後,再徐徐圖之。」
寧毓承問道:「阿苑有了本金,以後打算如何做?」
對著寧毓華與寧毓承兩人,明苑也沒甚隱瞞之處,道:「我打算前去尋個合適之地,在村中種桑麻,養蠶收蠶繭,繅絲織布。哪怕不會也沒關係,繅絲織布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做得好壞而已。阿娘也會,可以去教他們。如此一來,省了中間的差價。賺不了大錢,比我到處跑,一個大錢一個大錢掙要強。」
寧毓承微微一笑,道:「阿苑,有個地方,你可以先去瞧瞧,看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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