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明媚,野豬溝的夏日,綠意盎然,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寧毓承與明苑並排走過來,兩人都穿著簡樸的深青布衣,仿佛與田野間的青綠融為一體。他們邊走邊說著話,年輕沉靜的臉,又充滿朝氣。
寧毓華想到周氏對他說過的話,禁不住笑起來。
的確,寧毓承的親事有著落了。
第140章 正文末章……
元豐十三年,臥病在床的陛下駕崩,太子正式登基,翌年改號建安。
新帝登基,一般朝堂會有變動。在監國時期,朝堂已經過不大不小的變動,原太子時期的屬官,亦從新寵變成舊愛,最終元豐時期的舊臣,反倒比較穩當。
政事堂原首相王相年愈七十三,一直不曾致仕。最終在福慶殿摔一跤之後,癱倒在床再也無法上朝,寧悟明升任中書省右僕射。
大齊朝堂
設尚書,中書,門下三省,與樞密院共同掌文武大權。其中中書省權勢最重,置中書禁中,即為政事堂,右僕射為政事堂之首。
寧悟明為相多年,到後期時,政事堂基本以他的意見為主。新帝登基之後,若他做不了首相,寧氏就該有大麻煩了。
除去寧悟明升遷,在江州府多年的夏恪庵,被調回京城任戶部尚書。
九月的江州府,秋老虎在太陽當空時,仍有餘威。
夏恪庵戴著草編的斗笠,身上穿著布衣短褐,蹲在田埂邊,望著眼前金黃的稻田,滿臉憂傷。
「唉,吃不到新米了。」夏恪庵痛心至極,念叨完新米,又開始罵街。
「老子稀得做那勞什子尚書,京城那破地方,鼻屎大的心眼,能生出一百八十道彎彎腸子,只有寧江南受得了。」
夏恪庵蹲得腿發麻,乾脆一屁股坐下來,雙手撐著地,仰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學著狼那般嚎叫,發泄著心中的鬱悶。
嚎喪完,夏恪庵還是感到不痛快,開始對戶部指桑罵槐。
「戶部尚書,呵呵,也敢稱戶部掌管天下財賦,羞死你祖宗八代!天下的財賦,要是沒老子的江州府,戶部就是街邊的叫花子!」
夏恪庵罵一句,看一眼旁邊微笑不語的寧毓承,哼了兩聲,臉上的憤怒,變成隱隱的擔憂。
「小七,以後也不知誰會接任江州府,我覺著,十有八九會是庸碌之才。平庸不可怕,可怕的是好無知之知名,將好好的江州府弄得亂七八糟。」
寧毓承倒不太擔心,指著面前快要成熟的稻田,道:「舅父說過江州府是戶部大戶,江州府要是走下坡路,首先害怕的非江州府百姓,而是陛下。」
「這倒也是。」夏恪庵附和了句,苦笑一聲,道:「江州府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說不上都能衣食無憂,至少比以前好過不少。今年又是個豐收年,一畝地能多收二三十斤稻穀,這是大郎費盡心血的成績。二三十斤對富人來說不值得一提,這裡面的辛勞,只有你我清楚。往前走一步不易,往後退就跟那摧枯拉朽一樣,轟地一下就倒塌了。」
寧毓華這些年埋首田地間,與糞肥蟲害為伍,鑽研琢磨如何提高糧食產量。另外一邊,灰兔的養殖算是比較成功,只礙於餵養糧食,規模始終不大。木耳與其他的菌菇。夏柱子他們也有了不小收穫,除去春日砍椴木,槐木等放在山間背陰處,開始琢磨木耳的種子,即菌絲的養育。
野豬溝的村民種桑麻,種苜蓿草,糞肥不夠,便去橫山嶺挖腐壞的樹葉回來當做肥。
寧毓華看到之後,靈機一動,用樹葉,草,秸稈等加入人畜糞便中,做腐化堆肥。
堆肥用在地中,做底肥使用,莊稼的長勢,比尋常的糞肥要茂盛。
當年一畝地的收成,提高了近二十斤左右。
除此之外,寧毓華採用寧毓承「食物鏈」的建議,在田中放鴨,琢磨各種蟲的天敵,養青蛙等,使得莊稼的病蟲害減少了許多。
最後最難的就是改進種子,擇良為種,良種經過一兩年,便開始逐步退化,需要不停的改進。
種子會退化,猶如人有生老病死,是無法改變,也不可逆之事。
所幸有死亡,也有新生。只要不斷鑽研,種子終究會一代又一代,就像是人一樣,綿延不息下去。
寧毓承道:「阿爹會看著,繼任知府不會太差。再說,江州府有我們在,最最重要的是,江州府的百姓,早已非從前。」
江州府這片地方,寧氏會誓死守護。如今的江州府,不再是寧氏在單打獨鬥。
除去江州府的鄉紳們,還有漸漸覺醒的百姓。
寧毓承用白蠟之利,在江州府遍地開辦識字班。寧九主要負責此事,他與鄭氏兄弟,常寶所著的《白蠟蟲養殖》一書,得到朝廷嘉獎,幾人在江州府,甚至大齊都頗有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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