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月睡了。
朦朧的月色從窗簾縫隙打進來,隱隱約約能見她酣睡的容顏。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脫掉外套躺到她身邊,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伸手握住她的手時,懷中的人像是感知到什麼輕輕嚶嚀一聲,手中的觸感也不對勁。
他將她的手拿出來一看,手背上零零散散有著三四個水泡,全都被戳破,血泡表皮黏膩的貼在那裡,看著都疼。
胸膛突然有些難受,猜到幾個小時之前她一直將手藏在背後是為什麼了。
他翻身起來去拿藥箱,找到藥膏後一點點的塗*抹在水泡上,動作輕柔,深怕弄疼她。
等塗抹完藥膏後,再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聲音嘶啞得厲害,「七道菜,我吃完了。」
「梁西月……」男人的手掌貼著她粉白的臉頰,指尖輕輕摩挲,像哄著珍寶似的哄著她,「你做的菜我都吃完了……」
第56章 那就祝他,長命百歲吧。
那天過後,梁西月就很少跟陸祈寧說話了,即便是在家裡碰見,態度也很冷淡。畫廊事情多,便以工作繁忙為由搬到畫廊閣樓居住,陸祈寧知道她生氣了,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飯菜,他也沒陪著她吃。
他想找機會跟她談談、解釋、道歉,但她總躲著不肯見他,不是說工作忙,就是說很累,拒絕跟他交流。
距離春節越來越近,陸祈寧想著等春節帶她出去逛逛時好好跟她說。
一月底,畫廊的客流量迎來了新高峰,梁西月每天周旋在客戶與策劃之間,忙得不可開交,有時能坐下來喘口氣也不肯休息,非要冒著雨去見客戶,拼命的樣子把應歌嚇得不行,直問顧嘉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顧嘉哪敢說?只說人家想搞業績、搞事業,拼命不正常嗎?
應歌搖搖頭,她會不知道梁西月是為了搞事業還是想用工作來麻痹情緒嗎?她們多少年交情了。
當天,她就拽著梁西月回家吃飯,感受一下應家的『待客之道』,兩人躺在頂樓的玻璃按摩房裡,躺著按摩觀賞夜景,應歌喝著果汁,餘光掃向梁西月,開口說道:「咱們畫廊也算是走上正軌了,上個月入職了好幾個員工,有負責走客戶的,有負責策劃的……」
她組織語言,「西月,不管你發生什麼事,身體最重要啊,更何況咱們賺那麼多錢不就是用來享受的?跑客戶、搞策劃的,讓員工去做就好了。」
梁西月輕輕『嗯』了一聲,情緒並不高。
過了會兒,她才開口,「應歌,你跟談又時吵架嗎?」
「吵啊。」提到談又時,應歌眼裡有光,趴在了按摩床上,笑著說,「但是一般都是我吵,你知道的,談又時那嘴巴,連罵人都不會,每次我罵他,他只會老老實實站在那裡挨罵。」
打不還手。
罵不還口。
這件事擱在陸祈寧身上幾乎不可能,她跟他從小打到大,她罵他,他肯定還嘴,她打他,他肯定還手。說白了,並不像是情侶間該有的氛圍,她默默的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應歌見她的情緒低落下來,乾脆從按摩床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拍拍她肩膀,「走吧,帶你出去逛逛。」
兩人就穿著浴袍出門,應歌開著粉色的瑪莎拉蒂MC20載著梁西月遛夜景。
車子一路從東城逛到西城,沒有目的地,純屬閒逛。
逛到市中心隸屬於陸氏集團旗下的恆欣醫院時,應歌停了車等紅綠燈,梁西月靠著位置透過車窗望向遠處的風景,在昏暗的環境裡,她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背對著她站在一棵大樹下,而他肩膀上趴著一個小孩,小孩的左眼包著紗布,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細嫩的兩隻胳膊堪堪將他脖子圈住。
而站在他對面的女人戴著墨鏡和口罩,看不出什麼模樣,但她卻能精準的看透那張口罩下的面容,正是陳漫雲。
孩子。
陳漫雲。
梁西月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困難,她緊緊抓著安全帶,顫抖的指著車窗,問道:「應歌,你看對面那個小孩,你覺得那個小孩幾歲?」
應歌聽到她的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光線太暗了,陸祈寧又背對著她們,陳漫雲也戴著墨鏡和口罩,應歌根本分不出他們誰是誰,還以為梁西月突然有興致對路人的孩子感興趣,認認真真的看了幾秒鐘,說道:「很小啊,看起來也就三歲左右?那是一家子出來散步吧?」
說完,嘆了口氣,「恆欣是出名的兒童醫院,多的是小孩來這邊看病,年紀這么小就要動手術,真可憐。」
三歲。
三歲?
為什麼這麼湊巧。
剛好三歲?
梁西月不敢去想是不是陸祈寧跟陳漫雲的孩子,一想就會嘴唇顫抖,臉色發白,蜷曲的手指直挺挺的插進掌心,即便疼痛難忍,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反倒是應歌,看到她這幅模樣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蒼白的臉,「西月,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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