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轉向謝遇歡:「從西邊走,別污了她的眼。」
謝遇歡聽著從東後院傳來的蕭景垣的慘叫聲,斜眼瞅瞅沈京墨,又瞧瞧故作嚴肅的陳君遷,嘴裡咂摸著那句「你今兒出來得早」,笑著給他遞了句話:「大人好久沒這麼細心過了。」
陳君遷沒理他,目送著沈京墨走進後院,才去處理自己的事。
*
陳君遷的屋子很大,至少比他家大。
謝遇歡把沈京墨送到便走了,臨走時還意有所指地說,有事只管喊衙役去做,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不方便久留。
沈京墨不大明白地點點頭,又感謝了他方才的幫助。待謝遇歡走後,沈京墨在後院裡找了半晌也沒找到一個女子,躊躇半晌,才找來一個衙役,扭捏地拜託對方去弄些吃食和沐浴的熱水來。
按理說伺候縣令家眷不是衙役的活兒,但畢竟是陳大人的夫人,又長得這般漂亮,說話也好聽,衙役樂得幫忙,沒多久就準備好了浴桶和熱水,還有一籠剛出爐的蒸餅。
沈京墨就著茶水,吃了大半塊蒸餅。等她吃完,水還熱著。
沈京墨幾日不曾沐浴,如今終於能洗去連日奔波的塵埃,先前沉鬱的心情一掃而光,整個人沒入水裡,又浮起,再沉入,一邊擦洗一邊玩水,玩得不亦樂乎。
陳君遷忙完來到後院,在門外就聽見了屋裡的水花聲。
他敲門的手頓住了,須臾,無聲地笑了一下,後退兩步坐到了門口的台階上等她。片刻後,又覺得坐在這兒像是偷聽人姑娘洗澡的流氓,實在不妥,便抬起屁股往旁邊挪了兩步,又挪了兩步。
沈京墨不知道陳君遷就在門外,這一洗就洗了兩刻鐘,直到水微微涼,她也覺得乏了,才緩緩爬出浴桶。
聽見屋裡水聲沒了,陳君遷又等了一小會兒,想著她應該換好衣裳了,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輕輕扣響了沈京墨的房門。
許是因為現在是白天,又或者是因為她現在在縣衙,沈京墨膽子大了許多,沒有像昨天的驚弓之鳥似的被敲門聲嚇到。
她飛快地理了理衣襟,確定自己穿著得體,不會失了大家閨秀的禮儀,才將門打開。
看見是陳君遷時,她愣了一下,但再一想也並不覺得意外——這裡是縣衙,他是縣令,又是她的未婚夫,她還在他的屋子裡,他來找她實在太正常了。
沈京墨只怔了一瞬便回過了神,對著陳君遷款款福身:「陳大人。」
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思來想去,還是叫陳大人最合適,既不過分親近,也不顯得疏離。
陳君遷「嗯」地應了一聲,本想進屋,但沈京墨卻站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僵在半空一刻,他微微抬起的腳又放了回去。
「沈小姐,」陳君遷也客氣地稱呼她,「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沈京墨有些意外。
「一是為昨晚的事,多有得罪,請沈小姐莫怪。」
沈京墨極低地「嗯」了一聲,雙頰微微發紅。
「二是為方才的判決,」說完第一件事,陳君遷的呼吸放鬆了許多,他原本還怕沈京墨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昨夜武凌山上雨大,又是蕭景垣最先發現了屍體,仵作趕到時,屍體附近已經找不到任何足印一類的痕跡,屍身上的傷也不足以指認兇手。是我無能,沒法讓蕭景垣伏法,只能借沈小姐的玉釵對他施以懲罰,五十兩的失竊物品是叛他受刑的底線。只是……委屈沈小姐了。」
沈京墨默然。
原本她對於陳君遷編織罪名懲罰蕭景垣的做法並不贊同。父親雖不在刑部任職,但也曾說過,即使是犯罪之人,也不該被判決者隨意羅織罪名,衙門須得以公平正義的手段做出裁決。
但想起他和謝遇歡兩個人一唱一和地,繞著彎給本來可以逃脫懲罰的蕭景垣定了罪,她似乎也不是那麼厭惡他這劍走偏鋒的法子。
「大人自有一套斷案之道,不必與我解釋,更何況大人還為我洗脫了冤屈,我感激還來不及。」
陳君遷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他原本還擔心未來夫人對自己印象不佳,如今看來,仙女就是仙女,善解人意得很!
心安了,他接下來的話說得也有底氣了:「沈大人的信我昨天已經收到了,剛讓人看了日子,五天後就是個宜嫁娶的吉日,你覺得怎麼樣?」
聽他提到婚事,沈京墨的臉瞬間變得更紅了。
婚期這麼近,聽上去像是怕她著急似的。
她也不想急的,但她沒辦法——她能活到現在,全憑和他的婚約,若是已經到了永寧縣還遲遲沒有成親,難免有欺君之嫌。
沈京墨垂著眼:「全憑大人做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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