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儀的青色婚服上繡著一隻漂亮的翠鳥,圓潤的小腦袋微微揚起看向身側。
兩人並肩而立時,雄鷹羽翼旁,憨態可掬的小鳥緊緊依偎。
沈京墨坐在宴席上,看著蓋著鮮紅蓋頭的柳翠儀一步步走到院中,行過繁瑣的婚儀,在人們的起鬨聲中被送入東屋的洞房。
她眼中笑意難掩。
一個月前,她也在這個院子里,舉行了自己的婚禮。
如今在同一個地方,親眼看著自己在這里最好的朋友與心愛之人結為連理,她心裡除了高興,不禁泛起一絲微妙。
周圍很吵很喧鬧,沈京墨的思緒卻不由得回到了自己出嫁那天。
那時她與陳君遷相識不過短短五天,和陌生人無甚區別,新婚夜裡尷尬難捱的一幕幕、一聲聲,都在她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揮之不去。
她只好趕緊喝了口酒,好壓下那些不堪回首的畫面。
身側傳來一聲輕笑。
她下意識側目瞥了一眼身邊的陳君遷。
卻不想他竟也正看著她,眼中笑意翻湧,不知是否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莫名覺得心虛,他卻只看著她笑,兩人四目相接,好似在一片震耳的哄鬧聲中默契地無聲對話。
沈京墨慌忙撇過臉去。
面上微微發燙,像是酒勁上了頭。
婚宴一直持續到二更天,賓主盡歡,各自散去。
陳大帶著陳川柏一人抱了一床被子,去鄰居家借住一宿,將西屋留給了兒子兒媳。
很快,陳家便只剩下了兩對小夫妻。
沈京墨今晚雖飲了酒,卻並不多,酒也是清冽的果酒,喝之前還被陳君遷盯著吃了不少飯菜,是以未曾感到半點不適,除了反應比平時慢了些,其餘只覺身心舒暢,飄飄欲仙。
洗漱過後,她和陳君遷進了西屋。
從前她甚少到西屋去,只大致記得屋裡有兩張不大寬敞的床,並排抵在東牆下,屋中央有一張斑駁的桌子和四張凳子,窗下放著一口沉重的櫃箱。
可今晚一進屋,借著月光看清屋中的擺設時,沈京墨卻愣了神。
原先並排擺放、中間隔著半條手臂寬的兩張床依舊貼著東牆,卻不知何時竟合併成了一張。
陳大和陳川柏父子倆好到要睡在一張床上了嗎?
這要她和陳君遷怎麼睡?
沈京墨怔了片刻,試圖將外面那張床拉開些許距離。
沒搬動。
趁這會兒工夫,陳君遷已經將門關上,從櫃箱裡翻出了一床乾淨的被褥。
沈京墨尷尬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陳君遷卻仿佛沒看見她的表情似的,徑直走到床邊為她鋪好床褥:「忘了從東屋拿一床過來,這兒就剩這一床被褥,有點薄,將就一下。老規矩,你睡床,我睡地。」
聽他說完,她腦袋暈乎乎的,下意識低頭看向地面,搖了搖頭:「沒有蓆子,太潮了,大人也睡床上吧,正好這兒有兩張床,往外拉一拉就好了。」
她說著又去拽床,可拽到手指都磨紅了也沒撼動那床半分。
沈京墨只好向陳君遷投去求助的眼神。
陳君遷沉思片刻,使勁拉了兩下,用力到臉色漲紅,床卻像是焊死在了地上一般。
兩人沉默地並排站在床前,發愁地看著兩張死沉死沉的床。
「不行,挪不動,」他狀似為難地一瞥她的神情,「就這樣吧,我睡地上也習慣了。」
沈京墨聽完沒有再說話,又沉默片刻,脫掉鞋子爬上床,掀開褥子躺了下去,又立馬坐了起來——不行,硌得睡不著。
她本想將被子給他,自己睡床板,可這樣一試,顯然行不通。
坐起身來猶豫片刻,沈京墨咬著唇把褥子鋪在了兩張床中間。
「這屋床大,大人也上來歇息吧。我儘量靠牆,不碰著大人。」
她說完,臉色通紅地躺下,兩只手規規矩矩地緊握在一起,搭在小腹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若是東屋那張又長又細的床,她絕對不會邀請他同榻而眠。但眼下屋裡有兩張床,拼在一起也足夠寬敞,她要是還一個人獨占,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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