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滄坐在首位,手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醉眼朦朧地盯著妖嬈的舞姬瞧上一會兒,轉頭去看左手邊的陳君遷。
喚他來雖然是孟盈盈的主意,但他這個當爹的總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失望,就算沒事情做,也要找些由頭把陳君遷留下來。
正好他也是喜歡熱鬧的人,藉此機會聽聽曲兒賞賞舞,也讓陳君遷見識見識長壽郡中的繁華,達官貴人家又是何等的享受。
等他見識過這裡的妙處,自然會把家裡的糟糠之妻拋到九霄雲外去,到時再將他調到郡里,與盈盈的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孟滄醉眼迷離地看向陳君遷。
他身材高大,即使是坐在那裡,也比旁邊的人高上一截,甚是矚目。
他的座次是孟滄特意安排,除了孟滄的主位,陳君遷的位置是最適合觀賞歌舞的,每個舞姬曼妙的舞姿和俊俏的臉,保管教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孟滄看過去後才發現,陳君遷並沒有觀賞舞姬的舞蹈。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旁邊的同僚與他說話,他便應上一聲,不說話,他就低頭吃麵前的飯菜,眼神規矩得很,仿佛對美人沒有半點興趣。
如今宴席還未過半,他面前的飯菜可都快見底了,酒卻一點沒動。
孟滄一愣,醉意也退去了些,探過頭問陳君遷:「可是對這幾個舞姬不滿意?」
陳君遷面無表情地抬頭,碗筷也未放下:「粗人一個,看不懂這些。」
孟滄一噎。
這樣的宴席在上十分常見,隔三差五就有人辦一場,除了放鬆娛樂,更重要的是與同僚拉近關係。
他是有意為這位未來女婿鋪路,才特意把他放在最好的位置,讓人們知道自己對他頗為看重,他倒好,只顧著吃!
孟滄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君遷卻連他的反應也懶得看,繼續吃起了飯。
一旁的官吏看出了孟滄的不滿,搡了搡陳君遷的胳膊,低聲提醒了他幾句。
陳君遷不以為意。
這種場合他本就覺得無趣,更何況孟滄叫他過來卻又沒有正事做,到了晚上還不放他走,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他如今心情正不爽,自然懶得給誰面子。
那官吏不禁面露尷尬,悄悄打量了一番孟滄的臉色,又主動找起了話題,幫孟滄試探起陳君遷來:「陳大人在永寧縣可謂有口皆碑,百姓提到陳大人,個個都是盛讚。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能升遷了呀?陳大人平時難得來郡中一趟,不妨借這次機會好好走走看看,提前熟悉熟悉?」
「做好分內之事而已,沒什麼可夸的。再說,我一家老小都在永寧,出來一趟難免心裡頭惦記,明兒就回去了。」
「陳大人和夫人感情真好。誒,郡里好東西可比縣裡多得多,陳大人何不給夫人買些衣裳首飾帶回去?等明兒下值,我帶你去,保證都是郡里最新鮮最流行的款式。」
聽到這人這麼說,陳君遷臉上才露出些許笑意,但還是回絕了他的「好意」:「帶路就不用了,該買的我今天已經買上了。再不回去,恐娘子擔心。」
他和這些郡里的官員並不熟,以往也不見他們對自己如此熱絡,這官吏話里話外想要讓他留下,肯定另有目的,陳君遷看出了他的心思,乾脆直接把那官吏接下來的話堵死了。
官吏再沒什麼可說的,只好訕訕地笑了笑,又違心地誇了陳君遷幾句,便坐了回去不再和他說話了。
主位上的孟滄只好嘆氣,他這未來女婿實在是個榆木腦袋,他讓手下問話,一來是想試探陳君遷和夫人的關係,二來是想暗示他若是想到郡里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他要是個聰明有上進心的,席後就該來找自己好好磋商此事。
可現在看來,他還真是個不開竅的。
孟滄正在發愁,院外突然跑進來一個護衛,一臉焦急地闖入了席中,攪得歌舞都停了下來。
「大人,永寧縣有急報!」
聽到永寧縣三字,陳君遷頓時轉頭看向那護衛。
孟滄也是一怔。
他知道,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護衛不會擅闖宴席。
他看了陳君遷一眼,讓那護衛將事情報上來。
「永寧縣衙剛剛來人稟報,永寧縣境內的葡萄村被人襲村,死七人,傷五人,還有十六名女子下落不明。據查應是雁鳴山山匪導致。」
「什麼?!」陳君遷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那護衛,「葡萄村?」
「是。縣衙已派人上山,但恐人手不足,故來郡中求援。」
陳君遷怔了一瞬,便猛地回過了神,轉而對孟滄道:「大人,如果真是雁鳴山所為,縣衙人手的確不夠,請大人立刻派兵隨我前去剿匪!」
「這……」孟滄沒有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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