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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沈京墨揉了揉酸澀的雙眼,掩唇打了個哈欠。
她膝上放著一件氅衣,較尋常衣裳要厚實一些,卻比她在上京時穿過的薄很多,胸口、背心處加了一層兔絨,看上去舒服又暖和。
自打陳君遷調任果毅都尉的調令下來,沈京墨就有了為他做一件氅衣的打算,後來見他休沐時騎馬回家,她便乾脆將手頭的繡活暫停,加急做這件氅衣——
雖說長壽郡地處偏南,入冬之後也沒有多冷,但他要騎馬,每次休沐還總是趁夜出發,風一吹,他那些薄衣裳就不頂用了,還是要有一件厚實些的外衣,既保暖,穿脫也方便。
氅衣前幾日就做得差不多了,要是之前沒有和他進山,他生辰那日就能做好,剛好可以當做生辰禮給他,也就不會發生山洞裡那件事了……
沈京墨兀自想著,臉色驀地一紅,忙咬了下舌尖驅散那些靡艷回憶,將做好的氅衣拿起來檢查最後一遍,隨後將其疊好放進了櫃箱,等他明日休沐回來時拿給他。
做完這些,她快快洗漱完,熄燈上了床。
今夜有些涼,沈京墨一個人睡,睡得不太踏實,總是夢見有個巨大的湯婆子躺在眼前,但伸手去抓卻又抓不到。
她抓得狠了,身子向前撲了個空,緊接著便聽見「咚」的一聲。
沈京墨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將眼睜開一條縫。
屋外天還黑著,她大概還沒睡多久,許是自己睡覺不老實,不小心撞到了哪。
沈京墨這麼想著,閉上眼翻了個身,正要睡著,卻又聽見一聲響動從窗外傳來。
她轉過頭循聲望去。
一個人影貼在她窗外,似乎正在往裡面張望。
沈京墨瞬間被嚇得清醒了——這不是夢,是有人進來了!
今日陳大和陳川柏都不在家,這麼大的院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那人影肯定不是他們父子倆,也絕不是陳君遷!
沈京墨頓時睡意全無,卻不敢起身,只能緊張地睜大了雙眼,一動不動地縮在被子裡,盯著窗戶上那道黑影。
屋裡很黑,她不知道那人看不看得到她。
周遭分外安靜,沈京墨聽見自己的心臟跳動得愈發快了。
好在過了不大一會兒,黑影動了動,消失不見了。
沈京墨不知那人去了何處,大氣也不敢出,屏息凝神側耳去聽。
細聽之下,那人似乎去了後院,響動時有時無,像是什麼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還有什麼東西撲騰發出的聲音。
突然,一聲悽厲的雞叫響起,但只叫出一瞬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軟了下去,只剩撲騰的聲音愈發激烈。
沈京墨怔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那人要偷雞!
她慌忙穿衣下地,走到門口聽了聽,確定那賊還在後院,這才小心翼翼撥開門閂。
屋外月光不算亮,勉強能看見事物的輪廓。
沈京墨腳步很輕,落在白灰砂打成的地面上,幾乎不會發出聲音。
路過院中石桌時,她把桌上的一把弓拿了過來,又順手摸了兩只箭搭在弦上,慢慢走向後院。
後院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恰好容一個身材瘦弱的人通過。沈京墨站在門外往裡看,月光下,果然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雞窩前,拿著個麻袋,把「二紅」往裡面塞。
這是山洪過後陳家僅剩的一隻雞,每日還會下一兩顆蛋,攢多了拿到縣裡去買,算是陳家一筆收入來源,決不能丟!
沈京墨忽地來了勇氣,當即用手中的弓狠狠敲打院牆,發出「叮咚」的聲響,邊敲邊喊:「來人啊!有賊!抓賊啊!」
附近幾戶人家很快傳出了開門的動靜。
後院那賊嚇得渾身一抖,一把鬆開了快被掐斷的雞脖子,試圖翻牆逃走。但也許是太過緊張,一連試了幾次都沒爬上去。
「陳家娘子!賊在哪兒呢?」
院外已經傳來了村民的聲音,那賊走投無路,竟調轉方向,亮出別在腰上的刀子,直奔沈京墨而來,看樣子是想挾持她逃走!
沈京墨連忙向後退去,手中的箭已經瞄準了那賊的胸口,卻遲遲不敢放箭——她雖箭術不錯,卻還從未傷過人。
眼看賊人已近,沈京墨只好咬咬牙,兩只箭同時射出,但並未傷著人,而是一前一後落在賊人腳下,只要他再快一步,或者箭再向前幾寸,就會徑直射入他腳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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