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的視線從陳君遷身上移開,移至他對面的沈京墨身上,「呀」了一聲:「這不是前御史大夫家的沈小姐麼?好久不見,原來去山上剿匪了。只是本宮記得沈小姐並不會武功,又是怎麼跑到那土匪窩裡去了呢?」
她這麼一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轉移到了沈京墨身上。
永寧縣剿匪的事他們聽說過,但具體內情卻並不了解。公主這話乍聽只是好奇,可在場的都不是傻子,沈京墨一個天仙一般漂亮的女子,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匪寨里?土匪可都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之人,難不成還能放過她?
以往他們不好意思打聽,畢竟陳君遷與他們是同僚,問這些私事容易壞了關系,可現在是公主在問,他們只是旁聽,陳君遷就算不高興,也怪不到他們身上。
沈京墨當然也知道玉城的意思。
她攥緊了衣袖,放下筷子,欲將雁鳴山之事詳述一番,以證清白,可還未開口,對面的陳君遷便出聲了。
「回公主,剿匪一事結束後,縣衙曾張貼了告示,將事發全程詳細告知了全縣百姓,剿匪有功的所有人也都予以了嘉獎。只是這事兒過去太久,我與夫人都記不清細節了。公主要是感興趣,明日下官讓人去永寧縣衙找找告示。」
意思是,事發經過當地的百姓人盡皆知,他們坦坦蕩蕩,沒什麼可隱瞞的,更有官署的嘉獎為證明。至於在山上發生了什麼,全以告示為準,畢竟事發是在半年多以前,記不清細節也算不得錯。
玉城犀利的目光看向陳君遷,他卻微微頷首,看上去甚是恭敬謙卑。
「告示就不必找了,本宮與沈小姐許久未見,想起此事,覺得新鮮罷了,」玉城說完,瞥向身側端著酒壺的妙容,「久別重逢,喝一杯吧。」
妙容捧著酒壺就要朝沈京墨走去。
但沈京墨不能喝酒,哪怕只是一口,都難免醉倒鬧出笑話。
陳君遷當即就要開口攔酒,卻被玉城先一句「就算是夫妻也不能什麼都替」給否了。身側的翁逢春也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不要違逆公主的意思。
玉城看回沈京墨,眼中滿是陰毒之色。
沈京墨在上京時就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妙容那壺裡的是烈酒,按著她以往的習慣,喝過酒後定會去沒人的地方吹風醒酒。
等她去了無人之處,安排好的那兩個無賴就可以登場了。
原本她也不想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對付沈京墨。如果她和傅修遠只是尋常的公主與駙馬,像她那兩個姐姐那般對自己的駙馬並無感情,她也可以婚後多養幾個面首消遣,管他心裡想的是誰。
可她愛傅修遠。
所以她恨沈京墨,她絕不要她好過。
反正她已經讓那都尉破過身了,再多幾個男人也無妨吧。
妙容很快就來到沈京墨面前,在她的杯中倒了滿滿一杯酒。
沈京墨看著那杯晃動的酒水,辛辣刺鼻的酒氣,她隔著一臂遠都覺得反胃。
玉城緊緊盯著沈京墨:「怎麼,沈小姐不肯給本宮面子?」
聽出公主語氣不善,在場眾人全都不敢動彈,就差連呼吸都屏住了。
「……不敢。」沈京墨眼眸顫顫,伸手去端酒杯。
玉城看著她的手撫上酒杯,心裡已經隱隱按捺不住興奮,仿佛沈京墨被歹人糟蹋、被郎君厭棄的情景已然浮現眼前。
就在此時,她身側始終安靜不語的傅修遠突然開口了:「公主的酒定是好酒,不若臣也與公主飲一杯。」
玉城意外地看向他。
傅修遠叫了妙容一聲,讓她過來倒酒。
妙容不敢不聽,邁著小碎步朝駙馬走來。可還未走到,她突然覺得膝蓋一痛,身子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手中的酒壺也滾落開去,壺中的酒傾灑了一路。
玉城滿面怒容:「蠢東西,還不下去!」
妙容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疼得,額頭上滿是冷汗,手忙腳亂地爬起身來退下了。
見酒灑了,傅修遠並未生氣,神色淡淡地看著地上那一灘印跡:「可惜了這壺好酒。」
說罷,不等玉城命人再送一壺來,他看向沈京墨,語氣極為客氣:「既然沈小姐那杯還未曾動過,不知可願讓與我。」
玉城哪還能看不懂他的意思:「那可是本宮賜沈小姐的酒。」
「公主要與故人喝酒,何必非要那一杯,臣卻是極想嘗嘗公主賜的酒。行舟,賠沈小姐一杯。」傅修遠說著,眼神點了點自己手邊那壺清茶。
行舟立馬聰明地跑了過去,拿走沈京墨手中的烈酒,又換上杯茶水,把酒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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