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湊上來的大嬸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詢問著。
「小桐同志又上縣城去啦?」
「小桐家裡又給寄了什麼東西,這一大包的重不重,需不需要嬸子幫你搬回知青點?」
「月桐你今天打扮得可真好看。」
還沒等梁月桐應和完,旁邊又有位大嫂說:「小桐同志這是氣色好,休息一趟氣色都好多了。」
梁月桐掏出口袋裡準備好的硬糖,給圍上來的大嬸們一人塞了顆糖。
大嬸們對她熱情,她也特別熱情。
「你們吃你們吃,這糖我在路上吃了一個,特別特別甜的。」梁月桐頓了頓又說:「包裹看著大,其實不是特別重,我自己可以拎回去的,不用麻煩嬸子們了,嬸子們你們快去上工吧。」
梁月桐說包裹不重那話是假的,那麼大一個包裹其實重死咧,不過她可不敢讓嬸子們幫忙,這要幫忙了,肯定還要拆些好東西分給她們。
要是被大嬸們知道她的包裹里,其實不只有給過她們普通的餅乾糖果,還有朱古力、肉罐頭、玻璃罐牛奶、奶粉好東西。
那可不得了了。
平時再大方,這種時候她可不敢大方,她怕招賊。
不是信不過嬸子們,而是怕嬸子們嘴碎,把她包裹里有什麼什麼好東西傳得整個大隊都知道。
就像她特別大方這件事,本來是小範圍人,只有和她搭檔幹活的嬸子知道,最後傳得不光是婦女,整個大隊都知道了。
和大嬸們告別後,梁月桐以為知青點沒人,哼著這些日子聽來的紅曲兒,乍一看到女生宿舍裡面有人在,被嚇了一跳。
緩過神來,發現在宿舍里的不是別人,恰好還是昨天剛被氣哭跑走的陳春梅。
陳春梅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梁月桐,準確來說是梁月桐的背後背著的包裹。
這可把梁月桐給看毛了,也不在乎昨天的嫌隙,問了一嘴:「你下午怎麼還沒去上工?」
陳春梅似乎也是沒有料到梁月桐會主動打招呼,一時有些發愣,如實回答:「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得到答案的梁月桐也沒再管她,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沒看到陳春梅突然轉變的神色。
有人在,梁月桐只能偷偷摸摸收拾包裹里的東西,索性她的床鋪靠牆。
於是偷偷摸摸回頭看了一眼陳春梅後,知道了陳春梅沒有關注她這邊了,背對著陳春梅,蹲在地上開始拆包裹。
雖然知道梁家人對這個女兒好,但畢竟沒真正見識過。
梁月桐剛拆開包裹,還是被包裹里滿滿當當的各種食物驚呆了,一大堆點心餅乾糖果肉罐頭中間,是被一層層棉布包裹著的三瓶玻璃罐裝牛奶。
看到這三瓶牛奶,梁月桐眼睛登時就亮了,天知道這一星期以來她喝著白開水,有多饞牛奶。
可惜饞也沒用,原主就給她留下了兩個空空蕩蕩的玻璃罐子,本來不止這兩個玻璃罐的,但是原主大方,還有五六個玻璃罐子被原主送出去,給了其他知青。
梁月桐小心翼翼把牛奶放在被窩裡,又爬到床頭,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本子,繼續清點食物。
本子是她從原主手裡繼承來的,裡面密密麻麻又規整地記載了食物的多少,她覺得這種方法挺好的,那麼多東西如果發生丟失情況,也不會稀里糊塗不知道。
清點完後,梁月桐還從信封里發現了兩張大團圓,還有十幾張省糧票和肉票,糧票還是細糧票,她的嘴哦了一個圓圈。
要是梁家人月月都按照這個份例寄東西,她的生活不要太有滋味啊,就算是天天去吃國營飯店都是可以的。
可惜的是國營飯店太遠了。
除了天天干農活累,這個地方其實也不錯,有了這些好吃的,梁月桐表示自己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
梁月桐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從衣兜里掏出鑰匙開鎖,從箱子最下面翻出錢包,把今天剩下的錢票和大團圓放進去,塞好後,合上行李箱,確認鎖好了,才把行李箱重新塞回床底下。
她悄悄回頭,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陳春梅的位置,看見人沒有關注她,心裡鬆了一口氣,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晚飯的時候,梁月桐把中午從國營飯店打包的叉燒肉放進鍋里熱。
於是等其他知青回來的時候,走過去看,就看見梁月桐坐在廚房的角落,吃得滿嘴流油,簡直羨煞旁人。
偏偏惹人羨慕的梁月桐看起來滿臉天真,告訴今天做飯的知青不用做她的晚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她還非得再招人妒忌再說一嘴。
梁月桐明白吃獨食肯定會招人看的,她本來打算在他們回來前,已經吃完並且把碗筷洗掉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也沒想到這群人回來那麼早。
於是被看到就看到了,她索性就大大方方毫不顧忌吃完叉燒肉,一口白米飯一口叉燒肉吃起來就是香,她都要感動哭了。
就著國營飯店那口甜,梁月桐感覺自己又活了。
不過兩天時間,梁月桐又覺得自己生活無望了,她又被分配到靠近公社中學那塊地。
這邊真的是走最遠的路,干最累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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