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德跪在日頭下,一雙膝蓋都快要磨破皮了,終於等來了救兵,昭德皇后的人來了,聽說韓千君進宮後,派人過來迎。
王明德如獲大赦,就差對前來的宮娥磕頭了。
韓千君沒再為難他,走之前交代道:「把我適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告訴高沾,你知道的,我旁的本事沒有,唯獨精力好,很能折騰。」
然後指著腳邊的兩匣子珠寶道:「再去替我添兩匣子,送到馬車上,少一粒,我今夜就歇在昭德皇后那了。」說完起身拍拍屁股,洋洋灑灑地離開了太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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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宮中時,韓千君一心想要成為一宮之主,心思全花在了宮斗上,總覺得昭德皇后離得近,隨時都能看得到,上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今不再是嬪妃的身份,姑侄之間的情分回到了之前的純粹,不用再聽昭德皇后訓她不知禮數,斥她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不懂得體貼皇帝,是以,進門時心情輕鬆了許多,人還在門口,韓千君便甜聲喚道:「姑母,千君來看您了。」
一個月前韓千君出宮時,昭德皇后還有些放不下,這丫頭她看著長大,從小性子鮮活,後來到了宮中,親眼見她臉上的愁苦慢慢堆起來,也曾後悔過,不該把她拖到這趟渾水裡來,出宮那日,昭德皇后自覺慚愧,她無法左右皇帝的心意,更不能為了她,而去為難秦家的那位遺孤。本以為她心頭怎麼著也會生出疙瘩,記恨自己,這輩子不願意再來見她了。
今早收到帖子,昭德皇后便知道是自己多慮了,如今見到人,心頭僅剩的那一點顧慮也一掃而光。
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
見她疾步而來,昭德皇后不由皺眉,「走路慢些,人都到這兒了,還急得了你那幾步路?」
韓千君不以為然,沖她一笑,「見到姑母,思之心切。」
昭德皇后笑罵了一句皮猴,把人招到跟前瞧了一番,「一個月沒見,臉色是好了。」
「宮外的空氣好。」
這點倒沒說錯,昭德皇后記不得自己多少年沒出去過了,問了一番國公府的情況,韓千君一一告訴了她,還給她講了三公子韓韞科考後的趣事。
昭德皇后聽進耳里,心裡卻是另一番感觸。
國公府的事她並非不知,府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會有人稟報。老夫人搶了她的銀子,老二後宅的一攤子破事,見韓千君一句都沒提,昭德皇后甚是欣慰,韓家幾個姑娘,看似她最粗枝大葉,實則心頭門門清,什麼都清楚,報喜不報憂,從不會給人添堵。
午膳,昭德皇后留她陪自己一道用,備了一桌子韓千君愛吃的菜,臨走時又給了她一匣子金和一匣子珠寶,韓千君也沒客氣,樂呵呵地收了。
進一趟宮如同趕趟,用完午膳韓千君沒多耽擱,與昭德皇后辭別後,便去了漓妃娘娘的宮殿。
韓千君離宮那陣,漓妃娘娘正是受寵之時,陛下幾乎每日都會歇在了她殿內,人站在外面隔著宮牆都能聽到屋裡的歡笑聲,後宮的嬪妃們無人不艷羨。
可這回到了漓妃的宮殿,入門卻一股子冷清,往日的歡笑聲沒了,門口還有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守著,短短一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莫不成兩人當真鬧翻了?韓千君恨自己烏鴉嘴,咒皇帝也就罷了,小蘿蔔也受到了牽連。
守門的嬤嬤並沒相攔,一路領她進了漓妃娘娘的寢宮。
在宮中第一次見秦漓時,韓千君並沒有認出她,只覺得這姑娘好看是好看,身上卻有一股隱隱的孤寂和悲涼。
後來知道了她身份,韓千君便明白了她身上的悲涼從何而來。秦家滿門獨她一人活著,身上背負著一家人的性命,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笑得出來。
韓千君進去時,漓妃正坐在軟塌上,人是呆的,目光空洞,臉色也蒼白,與皇帝今日的氣色倒是很像。
見到她,漓妃回了一些神,對她笑了笑,「怎來我這兒了?」
韓千君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是被陛下禁足了?」
漓妃搖頭,似乎不想提自己的事,起身去替她倒了一杯茶,落座後目光柔和打探了一番韓千君,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道欣慰,輕聲道:「瞧來過得挺好。」
「我就不適合宮中。」韓千君笑著道:「還是外面的日子過得自在,沒人看管著,指責我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悶了,想出去也就出去了。從前我不知道自己身在福兜里,非要到這宮裡來走一遭才長教訓,倒也並非毫無長進,長這麼我也是剛才知道楊柳是什麼味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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