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完了,交代准女婿,「待會兒把人送到,也進門坐一陣,不急著回去。」
「好,多謝國公。」帘子放下後,再回過頭,一旁的小娘子把脖子扭到了一邊,人趴在另一側,還在生著悶氣。
辛澤淵挨過去,態度端正地道了歉,「我有錯。」
韓千君趴在自己胳膊上,嗓音嗡嗡的透著幾分委屈,「你沒錯,你壓根兒就沒騙過我,是我自己太蠢,有眼不識公子尊容。」
雖說沒有過哄小娘子開心的經驗,但相處起來,很多時候都是無師自通,明白此時再多的辯解之詞都無用,辛澤淵輕聲討饒道:「千君,饒了我這一回,可好?」
他語氣輕軟,聽得出來大有要認錯的態度,兩人在一起後,幾乎都是韓千君在主動,還未曾見過他討好自己的模樣,他嗓音本就好聽,如今又靠得近,說話時嗓音里顫動的聲線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心坎處像是被羽毛輕撓了一下,韓千君在胳膊彎里滾了一下發燙的臉,不再反駁他,但也沒說要原諒。
一口悶氣從馬車上揣到了國公府,馬車停下來,韓千君先起身,一溜煙地鑽出去,跨進了大門。
走了幾步沒忍住,又回頭瞟了一眼門口,見辛澤淵跟了進來,才提步快速地往前沖,徑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鳴春今日跟著她身後走了一遭,此時也知道了真相。
辛公子竟然就是幸家大公子,驚愕之餘又很高興,辛公子並非寒門窮先生,而是辛家大公子,金科狀元郎,娘子不用下嫁,兩人門當戶對,乃天賜良緣。
「這回娘子該放心了。」鳴春想起來,還覺得像覺得做了一場夢,昨晚是噩夢,今日是美夢,「如此說來,辛公子並沒有食言,說話算話,昨日一早辛夫人便派了媒人到府上,午後辛公子也來了,娘子可高興?」
韓千君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見韓千君沒跟著去正院,鳴春還道她是在害羞,不斷打發醒冬去正院探消息。
醒冬頭一趟回來稟報:「娘子,辛公子要留在府上用飯。」
韓千君側耳聽著。
到了午後,醒冬又稟報:「辛公子正在院子裡同國公爺、二公子,三公子下棋,二房三房的幾位公子也在,可熱鬧了,娘子當真不過去瞧瞧…」
韓千君早就聽到三兄的笑聲,隔了幾個院子,都響亮無比。
身份雖與他想的不一樣,但人還是那個人,心心念念盼著辛公子上門來,如今人來了到了她家裡,與她的親人們正說著話,韓千君不可能不想去湊熱鬧,心頭蠢蠢欲動,可畢竟昨日自己還跑去了同鄭氏叫板,說出了『死也不嫁』的豪言壯語,不僅鄭氏,院子裡主子奴才,個個都聽到了。
這才過了一夜,她便前去,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向勢利屈服了呢。
再等等…
傍晚時醒冬又回來稟報:「辛公子正陪國公爺在飲酒,今日怕是回去得晚…」
韓千君暗自鬆了一口氣。
夜色慢慢降臨,萬家燈火齊齊亮了起來,時辰也在一點一點地過去,終於醒冬急匆匆地趕來,「娘子,辛公子要走了。」
韓千君:……
他還真不來了,是不是。
管不了那麼多了,韓千君提著裙擺便往外追。
到了夜裡,小院子的連廊下都會點上一排燈火,今日頭頂上又有月光,昏黃的燈火與淡淡的月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只照得院子裡的春花晶瑩潔白。
往前走還有一進外屋,院子裡種的都是時下的花草,連廊下裝了一排幕簾,用來擋春天的露水,夜裡全落到了底,稀疏的簾幕縫隙內投進淡淡月影,人從里頭穿出來,馥郁之氣溢滿了衣衫。
韓千走得太快,加之夜裡視線模糊,瞧什麼都朦朧一片,並沒有留意身旁,快下長廊了,右側的一根柱子後突然伸出來一隻胳膊,拽住了她。
韓千君冷不防地被那道力拽得往後一仰,腳跟沒站穩,跌在了拽她的人身上,正欲驚呼,對方先出聲問道:「還在生氣?」
熟悉的嗓音,她一下就聽出來了,是辛公子。
韓千君跳到嗓門眼的心,慢慢地又落回去,可很快發現,似乎跳得更快了。
她人在辛公子懷裡,貼得比任何一回都要緊,辛公子確實飲了酒,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除此之外,還感受到了臉頰下,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咚咚——」的跳動聲穿入耳朵,反應過來那是辛公子的心跳後,韓千君臉頰一下燒了起來,在撲上去抱個結實之前,及時挪開,抽回了一絲理智,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辛澤淵背靠在幕簾的柱子後,手握住她胳膊沒松,月影的細孔投在他臉上,眼底寵溺有一瞬印在了光暈里,低聲道:「還沒得到你的原宥,不敢走。」
韓千君實則也沒被一個男子哄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很好哄的那種,但面對此時的辛公子,就算有天大的錯處,她也不想再生氣了,撅了噘嘴,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輕聲喚他:「辛澤淵。」
他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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