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將來要繼承國公爺衣缽,不能離京,二公子剛成親不宜與二少奶奶分別,最後定了三公子,從翰林院調去了一個叫兆昌的地方做縣令。
為了能趕在除夕前上任,得即刻動身。
走之前,三公子來了韓千君的院子,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替自己煮茶,裊裊水霧籠罩在她面龐上,那雙眼睛沉靜下來後,越看越孤寂。
她不該是這樣的,三公子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挺直胸膛同她道:「妹妹,與我一起走吧。」
這京城不適合她,「出去散散心,看看風景也好。」
韓千君從未出過城,沒料到三兄會叫上自己,愣了愣,認真思量了起來。
三公子見她猶豫,遊說道:「兆昌有一條河,乃蜀州諾河的上游,裡面有許多魚兒,鮮美可口,到了那裡,為兄帶你去釣魚…」
韓千君沒吭聲。
辛澤淵一走,辛家成了商戶,沒什麼可補償之處,皇帝和昭德皇后便把愧疚補償在了她身上,若是知道她要出城,八成不會同意,就算同意了,也會鬧得興師動眾,人盡皆知。
三公子以為她不想去,繼續誘惑道:「那裡靠近蜀州,山多,到了明年七八月,還能去采蘑菇,你要是待膩了,兄長差人送你回京城…」
韓千君問他:「不怕父親打死你嗎?」
三公子韓韞拍著胸脯道:「為了妹妹,為兄豁出去一條性命算什麼,放心,只要你願意,我去同父親說。」
「不用說。」韓千君賣起了可憐,抬頭巴巴地望著三公子,「兄長偷偷帶我走吧,我想安安靜靜地走…」
三公子:……
她說的沒錯,父親真會打死他。
可看著幼妹那雙祈求的眼睛,激起了他身為兄長的保護欲,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多半猜出來了她是不想讓家裡的人為她送別,咬牙道:「行,那你收拾好東西,明日城門口見。」
打死就打死,橫豎三年後才能回來。
—
翌日三公子韓韞在國公府所有人的簇擁下,出了門口。
老夫人很捨不得這位長得好看,嘴巴又甜的的乖孫,拉著他的手不想放人,「好端端的待在翰林院不好,怎麼就要去外面了?旁人是旁人,咱們國公府家大業大,在朝中多一個人又怎麼了,是不是你爹非得逼你去,你要是不想去,同祖母說,祖母…」
「您怎麼樣?」國公府接了話,「是跑去找昭德皇后鬧,還是找皇帝鬧?說咱們國公府的人,鼻子眼睛長得與其他世家不一樣,高人一等,好事咱們全占,半點虧也不能吃…」
老夫人被噎住,很快嗆聲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麼不去?把我乖孫派去三秦之地湊數,好讓你留在京城享福,我可聽說那兆昌土地貧瘠,百姓連飯都吃不起,這麼好看的乖孫去個三年回來,還能看嗎?要不你去罷,國公爺當了也有些年頭了,讓出來,給兒子們…」
果然他與這位老母親八字不和,國公爺嘶一聲,「老太太您是見我沒死不甘心啊…」
眼見又要吵起來了,三公子扶著老夫人胳膊勸說道:「祖母,孫兒是自願去的,您不是常說孫兒好看是好看,卻沒有兩位兄長長得結實,孫兒不服氣啊,打算去三秦之地歷練一番,待三年後回來,必定驚艷四方,到那時京城內的小娘子們都會追在孫兒身後跑…」
二公子冷嗤一聲,插話進來,「不要臉。」
三公子瞥他一眼,臨走了在自己的兄長面前終於硬氣了一回,「二兄就閉嘴吧,我不去兄長就得去,二兄要把二嫂丟在京城三年?」
再回頭拉著老夫人,挨個問道:「祖母,世子兄長您不喜歡?二兄長您不喜歡?」
老夫人瞅瞅這個瞅瞅那個,手心手背都好看,面色漸漸為難,心裡還是覺得,國公爺可以去啊,但清楚自己在府上的地位,沒有話語權。
國公爺看著她那道嫌棄的目光,怎不知道她的意思,氣血一陣翻湧,臉轉到一邊,不想看她。
「行了,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天黑之前到不了驛站。」鄭氏打斷眾人的打鬧,催促三公子上馬車,最後囑咐道:「路上小心,到了地方記得昨夜我與你父親交代的話,國公府勢利大,那是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出門在外萬事得靠你自己的本事,行事穩妥低調,不可輕易與人生糾紛。」
三公子連連點頭,「孩兒都記下了。」
見他回頭朝門內張望,鄭氏以為他是在找韓千君,「你妹妹今早去了私塾,不能來送你,昨夜你們已經見過,送與不送一樣。」
—
三公子到城門口時,韓千君還沒趕到,為了等她,三公子上了兩趟茅廁。
連他的小廝都質疑他是不是吃壞了肚子,第三次去茅廁的路上,終於見到了兩輛馬車駛向了城門,快到跟前了,一側的直欞窗內,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來,沖他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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