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澤淵被判處流刑,圍在辛家外面的兵馬也撤走了。
半個月後,秦家翻了案。
物證人證俱在,當年的秦家並沒有偷換火藥,戰場上的劣質火藥,劣質兵器,盔甲皆乃六年前工部的失職所致。
皇帝一日之內,處罰了上百人,所有參與兵器製作的人,一個都沒放過。
負責秦家案子的人也沒有逃過,主審案子的薛侯爺被剝奪了兵部尚書之位,仗刑三十。行刑之時一面被打一面哭喊『東郭先生』。
消息傳到太上皇耳朵,太上皇原本還覺得對不起他,聽聞此言愧疚之心蕩然無存,「什麼意思,他是東郭先生我是狼?敗了就是敗了,我什麼好處沒給他?權勢,金錢,這些年給他少了?他自己沒本事,豁不出性命,他要像韓家那般,有個替他們送死的辛澤淵,至於讓秦家的案子被翻出來?」
這頭還沒緩過來,便又聽說皇帝要下罪已詔,承認自己當年與父皇一道陷害先太子的事。
皇帝險些一頭栽下去,大罵道:「他是被下降頭了?要自戕?!」
可皇位已經給了他,眼瞅著他的勢利越來越大,再反悔一切都晚了,他倒是想把建皇陵的十萬兵馬召回來,又沒成功,被辛澤淵一攪和,堵在了城門內,錯過了最好的時期,如今別說出城,出宮都難。
薛侯爺一倒,太上皇所用之人無幾,加之皇帝對六部大換血,把他曾經在朝中建立起來的勢利,拔去了大半。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他還有一個兒子。
三皇子文王。
乃皇帝『同胞』兄弟。
太上皇當夜便讓人去召文王進宮,卻沒找到人,聽府上的下人說私自出城了。
急火攻心之下,太上皇大病了一場。病好後,朝中的局勢已大變,貴族世家的勢利被夭折了近半數,寒門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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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石榴熟了,韓千君沒進宮送去給昭德皇后,分給了院子裡的僕人。
昭德皇后和皇帝倒是送來了不少東西,金銀珠寶無數,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皇帝還把她上回要的四萬兩銀子也一併補齊了。
能放的韓千君都放了起來,放不了的讓鳴春送去私塾。
辛公子走後,韓千君去過一回私塾,看到了韋郡的墓碑,同其餘逝去的十九個學子,一同葬在了曾經的那片油菜田了。
幾個月前的那場暴風雨,摧毀了油菜花田,損失慘重,彷佛在那時便預示了私塾內學子們的命運。
可不就是同那片油菜花田一樣,風雨過後,大多數人都永遠滴埋在了地底下。
韓千君為所有逝去的學子們上了香。
吳媼立在她身旁,見韓千君仿佛被人生生颳了一層皮,臉上再無往日的光彩,也不敢在她面前哭,背過身痛聲道:「娘子放心,有老奴在,這間私塾它荒不了。」
韓千君給了吳媼一些銀錢,讓她聘請了幾個夥計,好好守著私塾,又在外請了先生進來,繼續為剩下的學子們他們上課。
辛公子的院子她讓吳媼鎖了起來,她不敢進。
她還沒有勇氣進去。
餘下的六名學子都很安靜,就連最為頑皮的單青也變得沉默寡言,翻出了韋郡留下來的筆記和書籍,沒日沒夜地埋在了書海里。
從私塾回來,韓千君又病了一場,染了風寒,斷斷續續拖了半個月才調整好。
待氣色好轉後,主動問鳴春,「婚服呢?拿給我看看。」那日她還沒來得及看,鄭氏擔心被油燈燒壞,讓人鎖上了房門。
辛澤淵被判了流放,這一樁婚事,自然也就不作數了。鄭氏怕她睹物傷情,把當初置辦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聽她突然說要看,猶豫了一陣倒也沒攔著,讓鳴春把婚服拿給了她。
一套婚服從頭到腳,用了九個托盤才放置完,比韓千君想像的,還要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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