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怕疼,韓千君好幾回都偏頭避開。
怕誤了時辰,最後阮嬤嬤摁住頭不讓她動,「三娘子別動,一眨眼功夫就過了,絞完後保准三娘子的臉像剝了殼兒的雞蛋…」
麻線從臉上碾過,火辣辣地疼,韓千君不知道是不是真成了雞蛋,擔憂會不會絞得太過了,「嘶——」出一聲後,忙問對面的二少奶奶,「二嫂快瞧瞧,我臉皮掉了沒。」
二少奶奶也經歷過這樣的苦,學著當初聽來的那套,安撫道:「美著呢,透紅透紅的,明兒辛公子見了,要犯痴了…」
一眾人聞言笑起來。
二娘子的目光也落在了韓千君的身上,要不出事,她兩年前就該出嫁了。
當年她見證過自己這位三妹妹爬牆去找辛公子約會,也記得她與自己說過的那句,「別動不動就哭,省得被梁家人看不起。」
辛澤淵出事的那陣,她在夫家也正值最艱難,屋裡的幾個叔母瞧不起她,夥同她的那位姨娘給她使袢子,常常拿她與庶出的妹妹四娘子作比。
尤其是在國公爺和三位兄長被扣在宮中的幾日,梁家的丫鬟都敢對她使臉子,罵她是掃把星。
他的夫君梁家世子,待她倒是不錯,出事時幫她四處打聽情況,安撫她道:「國公爺行事謹慎,且尚有昭德皇后在宮中,韓家不會有事。」
後來國公爺和三位公子都被放了出來,辛家填了進去。
得知辛澤淵被處流刑,她回來看過一回韓千君。
那時候的她雙眼無神,人也打不起精神,可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知道她過得不好,還有力氣同她道:「你知道姑母和父親一直在努力的是什麼嗎?是咱們國公府的人能在旁人面前挺直腰杆做人,國公府走出去的姑娘,可以不彎脊樑,不受人欺負,你如此作踐自己,不僅折辱的你,打的也是姑母和父親的臉…」
不知道是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還是韓千君的那句話點化了她,回去後不久,她便扇了那位一直欺負她的叔母耳光。
打人時,給她底氣的也是國公府,「打狗還得看主人,我乃國公府的二娘子,容得了你如此詆毀?!」
那一巴掌後,她在梁家的日子確實不一樣了,沒人再敢來惹她,梁家家主安昌伯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多少忌憚國公府的勢利,對她和世子的態度也有了改觀。
就在年前她生了個大胖小子,如今剛出月子,府上沒人敢怠慢。
姐妹二人都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多半是靠著國公府在身後撐著,再看向韓千君,便有了一種心連心的親近感。
一根藤上的葫蘆,藤好了葫蘆長得好,藤沒了都得枯死。
大娘子道:「伯母性子冷淡,母女之間有些事也不好說,待會兒我同二妹妹留下,與三妹妹再聊會兒…」
天色不早了,廊下已點起了燈,韓千君絞了面便要開始梳妝,屋子裡坐著的人,有些是今兒才來的,還沒地方安置,二夫人道:「我正要交代你們呢,你倒自己想到了,夜裡你倆就陪著千君。國公夫人只怕忙得不可開交,我得騰出手招待賓客…」
說完起身,走之前又吩咐丫鬟,「屋裡人太多,多放些火盆,還有門前的帘子裝上了沒,別把涼氣帶了進來…」
人出去後,臉色一變,把貼身嬤嬤拉過來,細聲道:「瞧見了沒,四娘子那雙眼睛都快轉瞎了,簡直同他父親和姨娘一個樣,趁著屋裡的人齊全正四處狩獵呢,今夜是三娘子出嫁的好日子,你與二奶奶通個氣,把人看仔細了,萬莫要讓她丟人…」
「奴婢記住了。」
蔣氏被趕出府,六公子與二爺跟著相隨,二房『一家子』只剩下了一個四娘子在府上。
沒了依仗,四娘子不敢跋扈,也不敢再耍脾氣,日日擔心鄭氏把她趕出院子,裝了半個月的病,渾身不得勁兒,臨近韓千君婚期了方才出了院子,今夜人也在,但不願意與二夫人三母女倆坐在一處,與三房的五娘子擠在一塊兒玩紅線繞花的把戲。
手在動,目光卻來回地在屋子裡瞟。
今夜前來的貴婦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除了鄭氏的娘家人,與國公府關係親近的幾個世家貴婦也都來了。
其中便有姜家夫人。
誰都知道年關時皇帝便下了詔書,封秦家遺孤秦漓為皇后,曾經一度收養過她的姜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姜父從五品升為三品,府上的幾位公子也都在宮中分別領了要職。那姜家大娘子嫁的還是大理寺少卿范小侯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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