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里,陸老爺子正巧說到,要簡安安改回陸姓。
對陸季嶼來說,這是多麼熟悉的壓迫感和唯我獨尊的控制欲。哪怕陸老爺子說得模樣真誠,口氣溫和。
五年前,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這個老人家也是用類似這種高高在上卻又冰冷無情的姿態,讓簡櫻感覺到自己的“不配”吧。
陸季嶼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扶住牆,咬牙切齒:“我女兒不會改姓,她這輩子都不會姓陸。”
血液在身體裡暴動,一股腥甜湧上口腔。
陸季嶼伸臂將筆記本電腦掃到桌下,又把視野內能見到的所有東西都給砸了個破碎。
“嘩啦——”
他跌坐在地,頭腦鈍痛。
意識模糊間,有人闖進來喊:“快,陸總發病了!把他按住!”
隔著幾間房間的距離,簡櫻沒有注意到這股動靜。
陸老爺子說完了想說的話,最後對簡櫻道:“如果今後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給我打電話,陸家都會儘量滿足你。”
簡櫻看著眼前的老人,只覺得或許他確實有過後悔和反思,可他的驕傲並不能讓他真正低頭。
——他只是有所妥協。
她沉默一秒,站起身的同時說:“我的孩子不是給陸季嶼生的,也不是給陸家生的。她承載不了你們陸家那麼重的擔子,我也不想她被寄予厚望。”
“不過,謝謝您今天告訴我這些實情。”
“有些事,我到現在才知道。”
——她才知道,除了她之外,陸季嶼不曾有過真正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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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明天能寫到心意相通~麼麼噠
今天也有小紅包!
第22章 感受(一更)
簡櫻胸口很悶。
走出貴賓休息室時,她耳中都是紛亂的雜音,眼裡也蒙上了一層霧氣。
她腦中自動浮現的,都和陸季嶼有關。
過去五年,她一個人懷孕,生下簡安安並撫養她長大,這期間嘗過生活困頓的苦,嘗過無依無靠的苦。是因為有女兒,才不得不堅強。
沒想到,陸季嶼也一樣可憐。而他身邊,卻沒有可以給予慰藉的親人。
她往外走,忽然發覺寬敞又冰冷的走廊上,氣氛格外緊張。
一間和她行走方向相反位置的休息室,房門大敞著,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她直覺不太好,調轉腳步,朝那扇門走去。
陸季嶼狼狽地被兩個人壓倒在地上,怒意依然在身體中肆意。
一根針頭刺入手臂皮膚,他開始呼吸困難,一下一下地喘著,眼前有一個穿著白大褂醫生的影子,時而虛,時而實。
簡櫻踏入那扇門之後,看到的就是陸季嶼蜷縮在地上的影子。醫生和保鏢在他身邊忙來忙去,他指縫間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
“你們在幹什麼!”她一聲驚呼,室內的人紛紛看過來。
陸季嶼青筋畢現的脖子仰著,僵硬的面容上是一雙攻擊性極強的眼睛。
看到陸季嶼現在這個神色,簡櫻也有些被驚到了。這個殺氣騰騰、充滿戾氣的模樣,她還從未見過。
他過去,在她面前,總是溫和又小心。就算重逢之後有一些偏執,對外人又顯得淡漠,但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的他,像一匹被困在槍林彈雨中的孤狼,被欺辱得滿身是血。敵人畏懼他的力量不敢靠近,卻也不敢放過他,只能無盡地與之周旋。他被激發出求生的本能,將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視為仇敵,隨時準備瘋狂撕咬。
一想到他所遭受的事情,以及過去五年的折磨,簡櫻又似乎理解了他的戾氣來源。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打量簡櫻,又從保鏢的眼神示意里猜到了她的身份,對她說:“陸總發病了,我已經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接下來最好送到醫院靜養。”
簡櫻沒有回應他,她繼續走上前去,在陸季嶼面前蹲跪著,想碰又不敢碰,不確定現在的接觸會不會讓他更難受。
或許是鎮定劑的原因,陸季嶼的身體是僵硬的,但他的眼珠緩緩轉向她。
那雙眼睛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她,渾身的刺似乎漸漸隱去,眸子裡戾氣消散不少,逐漸變得簡單幹淨。
他什麼也沒說,但簡櫻仿佛就是聽懂了他的心聲。
她開口說:“我們不去醫院。我們回家。”
過了一陣子,李解帶著一輛輪椅趕到,將陸季嶼扶坐上去。
簡櫻則給姜青檸打了個電話,請她幫忙照顧幾天簡安安。
“我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處理好,其他人我不放心,只能先麻煩你們家了。幼兒園那邊我會給安安請假,等我處理好了眼下的情況就去接安安回來。”
姜青檸在電話那頭爽快說:“放心吧,我媽正好想安安了呢。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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