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足有半人高,孩子卻身量未足還沒有箱子大,但她看起來毫不費力,走上三樓後把箱子便往地上一擲,頭也不抬地說,「畫呢,快拿來。」
剛好在三樓灑掃的元提一時茫然,當看到游光投來的目光時才猛然反應過來,也不多問緣由,飛一般去取了那畫卷過來,接著便見那孩子拿起畫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即在木箱子裡翻找了片刻,直至翻出與這畫卷相似的畫紙出來,便開始在那張白紙上畫起了畫。
她瞧著稚嫩,下筆的功力卻十分老練,沒一會兒就畫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作——一條很長的路和路盡頭的花園,而那花園的繁盛之景看著有幾分眼熟,當女童將自己的畫作和那副夜宴圖放在一起時,元提才發現這幅新畫作上面的園子剛好能與東宮那半邊的花園契合在一起,而那條長路,也仿佛成了能夠通往另一幅畫卷的路。
元提立刻便明白了游光的用意,還不等她說什麼,那女童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這法子我也不常用,能不能走得出來可要看你們的本事咯。」
聽游光說,這孩子似乎是鬼市另一家鋪子的當家畫師,他瞞了那家鋪子的掌柜才將人帶了來。這份恩情定是要元提記住的,元提也識相地謝過他的大恩大德,接著便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那張新畫紙,「我該……」
「走進去便是了。」說話時,游光在她背後推了一把。
元提只覺腳下一個趔趄,站穩時,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條通向東宮的小路。
第八章 東宮夜宴圖(8)
衛繚鸞第一次見到褚師為蓮並不是在自己大婚的日子。
她出身高門,祖父世襲國公,父親是丞相司直,執掌刑憲重任,母親則是西平候獨女,父母及至中年才得了此女,本就愛如珍寶,更不用說衛繚鸞自幼懂事知禮,長大後更是因為那傾城之貌有了滄泱第一美人的名聲。
這樣一個姑娘到底怎樣的人家才配得上?
未等求親的媒人踏破衛家的門檻,已有一道聖旨將衛繚鸞許配給了二皇子褚師予為妻。彼時太子纏綿病榻已久,有許多朝臣都暗自擁護著那年少有為的二皇子,衛家雖不敢妄議立儲之事,但在衛繚鸞出嫁之前的那段日子,父親每每提起這個要成為自己女婿的皇子殿下,便不由得嘆了一聲又一聲的氣,憂心著自己女兒的前程。
剛剛及笄的衛繚鸞便是在這「前路未卜」的嘆息聲中出嫁的。
洞房花燭夜,說是不緊張才是騙人的,她握著團扇的手都是微顫著的,而這所有的忐忑最終在與丈夫四目相對之際消散了。
年少的褚師予正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平日裡領差辦事都是最剛毅果斷的,可那雙眼眸里灼燒著的烈火在看向妻子的一瞬卻化作了柔情的春水,讓衛繚鸞也沉溺其中。
新那段日子,夫妻倆耳鬢廝磨,衛繚鸞唇邊的笑意便未落下來過,這恍若生活在蜜里的日子讓她差點忘了丈夫的殺伐果斷,以至於那道立褚師予為太子的旨意頒下來時,她還沉浸在先太子突然薨逝的震驚中。
同樣無法忘卻那場喪事的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先太子膝下唯一的兒子褚師為蓮。
按照先例,太子薨逝之後本該立皇長孫為太子,但褚師予鋒芒太盛又有朝臣擁護,遲疑了多日的皇帝最終還是在出眾的二兒子和年幼的孫子之間選擇了兒子,並將孫子接入宮中親自教養。
可年僅五歲的褚師為蓮卻在進宮後說出了驚世之語——他請求祖父將自己過繼給褚師予。聽聞此言的皇帝差點以為這孩子將先太子的死記在了褚師予身上,想要到褚師予身邊伺機。可是稚子年幼,當褚師為蓮流著淚說自己想念父母,想在叔叔嬸嬸身邊把他們當成父母侍奉時,皇帝心下動容,便答應他可以去東宮暫住。
只是暫住而已,畢竟誰也不會讓一個或許會成為儲君的孩子長久地生活在現在的儲君身邊。
褚師為蓮便這樣再次踏進了東宮的大門。
迎接他的人是他的嬸母衛繚鸞。剛剛成為太子妃的姑娘還有些不適應這個新身份,但她生性善良,面對這個小了十歲的孩子,幾乎是將自己當成了對方的生身母親一般,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對方的起居,唯獨在對方叫她「衛姐姐」的時候會板起臉了叫他要懂得長幼有序,不能亂了輩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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