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傳說這串檀珠是增珈法師開過光的。檀珠在她裙上靜靜地躺著,每顆珠子都像一隻眼珠,深沉地注視著她們。
群青自打做了細作,下雨天路過泥頭菩薩,都要找塊布給菩薩遮一遮,再拜兩下,生怕折損了自己的氣運。
她盯著它片刻,還是將那彩球取下來,放在了一邊,睫毛顫了顫,對若蟬道:「這是開過光的法器,最好不要糊弄。你教我,我一定親手做,以表對弄斷法器的歉意。」
-
天氣晴好,鄭知意讀書累了,突發奇想想盪鞦韆。可清宣閣沒有鞦韆,群青心想這有何難,讓宮人們都出來幫忙。兩個劈木頭,兩個綑紮繩索,在南苑搭好一架鞦韆。
鞦韆紮好,木板晃來晃去,鄭知意歡喜地摸了摸,忽然道:「青娘子先盪一下吧!」
話音未落,竟是一呼百應,阿姜她們笑鬧著壓著群青,非得讓她第一個坐上去。
群青紅了耳根,只得撫了撫裙擺,坐在鞦韆上,兩手抓住繩索,鄭知意在身後一推,風穿過群青的髮絲和裙擺,湛藍的天幕上堆疊了雲朵,一下子近了,又遠了。
阿姜急道:「良娣力氣小點,別把青姐那麼聰明的腦子摔壞了。」
群青聽著她們的鬨笑,倒是像回到閨中一般,不知怎的,便也跟著笑了。
盪了兩下,她輕巧地跳下來,讓鄭知意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玩耍。
群青環顧四周,破天荒地,攬月沒有緊跟著鄭知意。她只站在殿門處,遠遠地看,神色好像有幾分落寞。看見群青,攬月很快轉身,回寢殿去了。
「你怎麼了?」群青跟了進去,攬月拿著塊布帛,凌亂地擦拭著鄭知意的妝檯,口中強笑道,「沒怎麼呀。」
群青倚在妝檯旁,靜靜看著她的動作:「和良娣吵架了,還是挨太子罵了?」
不說還好,攬月把布帛一扔,坐在了地上,眼圈紅了:「我覺得我可能當不好這個奉衣宮女了。」
「為何這麼說?」群青問。
「阿姜咋呼,現在也穩重了;阿孟也能拿事,就連若蟬也有刺繡的功夫……只有我,還在原地打轉呢。」攬月看著前方的空氣道,「良娣現在長大了,話本也不看。我這個奉衣宮女,不能像你一樣扶持她,就連奉燈都笨手笨腳的,讓太子殿下責罵。」
話未說完,積攢的惶恐傾瀉而出,攬月拿袖子遮住臉,嗚咽起來。
「誰說你沒用了?」群青最怕人哭,坐在她身邊,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很有用啊。」
想來李玹是有意刁難,換掉攬月,好讓她避開發病,但攬月不知其中內情。
「我有什麼用?」攬月嗚咽道,「我整天無所事事,就會嗑瓜子,四處與人閒聊……」
「誰說閒聊沒用了?」群青加重了語氣,她想了想,說,「那日太子趕我出宮,你可是能半夜將女官叫起來給我找宮籍;奉迎佛骨、燕王就蕃、太子和使臣爭執,這些事情,都是你第一個知道的,旁人沒有這個本事。」
攬月的嗚咽停住,一雙淚眼呆呆地望著她。好像是啊!若群青不說,她從來不知道,閒聊還有這麼大的用處呢。
隨即她想到,若沒有她,誰能巴結徐司簿,給群青找宮籍,誰能幫群青把兩大箱子的財物換成夜明珠帶出宮呢?
想到這裡,她破涕為笑,忽然想去外面盪鞦韆了:「那我以後,還接著去閒聊?」
「這宮中,消息值千金,你乾的活,是價值千金的活。」群青望著人的時候,黑眸很是真誠,「日後你打聽到什麼消息,先告訴我,看看對清宣閣有沒有益處。」
「那當然了。」攬月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用袖子飛快地擦乾淨涕淚。
「我最近確實有件事想要打聽。」群青對攬月道,「我想知道,近幾日燕王府的陸長史都是幾時來上朝。不過此事很難,你若打聽不到就算了。」
「這有什麼難的?」攬月在群青驚異的目光中,理直氣壯地說,「太極殿那幾個小內侍,我可相熟,叫他們幫我看一下就是了。」
群青萬沒想到她連太極殿都有朋友。
「他們可是管我叫月姐姐,你知道嗎?是花容月貌的月。」攬月臉頰飛紅,身子一扭,自得地跑出去盪鞦韆了。
-
回蕭家省親數日後,燕王府蕭雲如的車架,在一個布滿濃霧的清晨,匆匆返回燕王府。
陸華亭受召前來時,正殿屏風後充斥著咳嗽的聲音,蕭雲如在奉衣宮女服侍下喝下一碗藥,很快又嘔進了痰盂中。
「王妃的病怎麼加重了?」陸華亭問蕭雲如的奉衣宮女翠羽。
「還不是家中的繼夫人,還有她那幾個孩子,處處冷嘲熱諷,給王妃臉色瞧,哪怕王妃說是借,日後會還……」 翠羽憤然說,「繼夫人說說王妃身在皇宮,一點好處都沒有帶給蕭家,現在還想從家裡拿錢救急,一文錢都不給。」<="<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