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你……」
聽響動,兩人竟是動起手來。
群青趴在地上。不知為何,這幾句話卻聽進耳中,像露水無聲地化在地毯上。
陸華亭倒善演戲,拿著仇敵當箋子信口胡謅,都能說得如此正色,真是毫無忌諱。
他這般拖延時間,倒逼得她鑽出來,忍著頭疼重新站在架前思考。
她不相信最壞的事情已然發生。
那從未見過面的「殺」級細作春娘,應是個謹慎周全的娘子,否則不會用一句童謠難住了她。
群青閉目想,如果春娘是她,她就是春娘……要在崔佇眼皮底下藏好證據,她會先準備一個贗品作為障眼法,只有讓崔佇搜去了假的,真的才會安全。
崔佇弄亂書架,搜走贗品,他自以為掌握先機,所以沒進來對她趕盡殺絕。
可是春娘,真的又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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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佇廢了好大勁才將孟觀樓拉開,也有些惱了:「今夜太子在這附近夜巡,就算給事中不給陸長史面子,總得給某幾分面子吧?」
孟觀樓停了手,崔佇被下面的龜公呼喚,一甩袖走了。
陸華亭倚在欄杆上,扶正領子,上下打量孟觀樓,譏誚道:「聽見沒有?太子要來,瞧瞧你這披頭散髮的樣子,你想讓你的主子看到你這個樣子?」
孟觀樓怒視他,踉蹌幾步,關上門退回廂房。他撿起床榻上的圓領袍,慌忙從頭上套進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根擲針無聲地穿過衣領前後,將圓領袍釘成了一隻封口布袋。
孟觀樓套在其中,頓時掙紮起來。
群青趁亂從廂房中跑出來。憑空多出一個人,那文娘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但她什麼都沒說,又垂下眼睛。
陸華亭瞥她一眼,便知帳本已經得手,他向前走去,群青跟在他身邊,就好像兩人一直都走在一起。
群青看到陸華亭抬指,無謂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跡,這拖延時間的代價,居然是被孟觀樓打在臉上。
「從哪找到的?」陸華亭低聲道。
「牆裡。」群青低聲說。
陸華亭不由看她一眼,難怪用了這麼久,衣上全是灰塵,這藏匿的位置並非一般人能想到的,也是吃了點苦頭,不由彎了彎唇角。
群青垂下眼,回想一刻鐘之前的情景。
她站在書架面前,想像自己是春娘。既然留下線索給玉奴,這線索既要防著崔佇,還得提示南楚細作,她也不希望悉心搜集的證據隨著自己的死亡埋入地下。
那便是說,橫排九,豎排四,那個位置除了擺放贗品,一定還藏著真帳。
群青扶住其他書冊,露出那一小縫的空隙,空隙背後是素白的牆紙。她剛進門時,便注意到孟觀樓這間閣子優雅豪華,牆壁都是紙貼好的……
她摘下頭上簪子,探入「橫排九、豎排四」縫隙,從上到下,劃開牆紙,如破開魚腹,露出磚縫之間,夾藏著的一冊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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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飲吵鬧之間,群青踩住一顆寶石,被硌得蹙了蹙眉。陸華亭見她低頭,方才注意到,她裙下竟然只穿著羅襪行走。
他的視線原本一閃而過,只是著羅襪踩在肆夜樓的地上,多少有些不淨。
前面一個恩客不慎將一壇酒打翻在地,脆響之後,陸華亭抬手攔住群青:「娘子的鞋藏在哪裡了?某幫你取來。」
群青也看見滿地瓷片,若是不慎扎在腳上,她便沒法當值了。
但陸華亭詭計多端,她怕他甩開她是去叫人,一會兒搶奪帳本,假意道:「就在這後面拐角。」
肆夜樓揮金如土,方才她觀察過,每層柱後的轉角處都擺放了背幾、花草,還有大量新的胭脂水粉、衣衫鞋襪,應該是供花娘們醉酒時隨時取用更衣的。
群青在背幾下摸索,摸到個差不多尺寸的鞋子,給自己穿上。陸華亭站在她身旁,視線轉開,正對上林瑜嘉鬼鬼祟祟的臉。
陸華亭未及提醒群青,她已站起身來。
陸華亭抓起案上一張草紙,回頭一瞥,群青反應倒是快,早已不知從哪兒摸到一柄素扇擋住臉,垂下眼,正是個羞慚的神態。
興許因為只露了眼睛,他發現她的睫毛竟然如此彎而翹,且因為他的注視,她抬眼瞥來,便如蝶翅張開,青澀若秋水,眉眼間卻有軟韌的英氣。
群青感覺陸華亭隔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扇面向上抬。她給他使個眼色,他卻視若無睹,繼續抓著她抬扇,直將她的眼睛也擋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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