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眼睫一顫,她覺得有些不妥:「殿下,不能議和。」
「群典儀。」李玹止住咳嗽,看著她的目光複雜,「你職在內宮,政事複雜,誰讓你多話。」
李盼慘著臉走了,走前他深深地看了群青一眼。
那夜之後,他努力在腦海中回想,越想越覺得夜裡那個女冠就是群青,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偏生李玹又如此袒護她。
殿內,李玹將一份名單遞給群青,微微一笑:「你看到舉子入長安了。孟相送上了春闈的名單,這些人皆是孟相所選,東宮麾下,你且看看他們的文章。」
群青接過名錄,後脊一陣涼意。
名單之上,竟然儘是上一世燕王和陸華亭所選,數年後位高權重之人,不知為何,孟光慎竟能在他們尚是舉子時,提前將他們全部籠絡至東宮麾下。
第85章
白日裡, 群青隨幾位尚儀局的女官站在殿中,腦中卻還在思考那份名單。
李玹讓她看,她找藉口將名單要回去仔細研讀幾遍, 以至眼底都有些發青。
她確定了一點, 除了她和陸華亭以外,孟相那邊居然還有人知道未來的事,知道燕王招攬了哪些人。
上一世那些人並非同年同批做官,所以孟家才想出這個法子,將原本的鄉試改成了「公薦」, 為的就是方便將燕王的人提前攬進太子陣營。
那日見到的落水舉子張其如說的話也就不難理解了, 因為這場春闈, 原本就是一場有目的的挑選, 不知陸華亭能如何應對。
群青想明白此節,卻並未聲張。
倘若太子真按照這名單取士,燕王如上一世一般篡位的勝算一下子少了大半, 於她來說, 卻算件好事。
但這樣做, 也有問題存在。
一是那些未來的重臣, 這一世早早被拉攏, 不知品性是否會變化, 那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叫王寬的貪官,聖臨三年便被殺了。
二則是像張其如這樣本該在今年殿選的考生, 便白白失去了考試機會……
朱尚儀嚴肅的聲線拉回了群青的思緒。
「按照宮規,春闈殿選便在德麟殿內舉行,監卷、收卷、謄寫、糊名之事, 從內帷抽調尚儀局女官負責,稱為『司考官』, 一則是女官心細,二則是避免新舉子和前朝勾連。」
群青身上和其他人一樣,都穿著白色罩服,背誦宮規後,又開始布置考場。群青給殿內空桌擺上香篆,想到自己考六尚時的心情,她忽然抬眼問朱尚儀:「考生的名單已定了嗎?還有可能改嗎?」
「你問的什麼話?」朱尚儀不滿地瞥她一眼,「新舉子們已進宮,住進了翰林院旁邊驛梅館了,怎麼改?」
群青不再說話。
-
蕭荊行踏入燕王府時,看見陸華亭在院內洗頭。
即便是呵氣成冰的天氣,他亦是說洗就洗,將一頭漆黑的長髮浸在金盆內,聽著蕭荊行的話。
「我派人查了這幾日的奏報,劍南道確實有舉子鬧事,地方上的一個叫薛主簿告罪,說劍南道公薦的舉子本該只有六人,因他老眼昏花,放榜時不小心多抄了六個人的名字,以至劍南道竟有十二人入選。」
「這多出來的六人前一刻還在為自己能去殿選狂喜,下一刻被告知是抄錯了,他們自是不信,非覺得自己是被頂替了,張其如便是其中一個考生,竟偽造身份鬧到長安。那薛主簿已向聖人上奏請罪請辭,既有了罪人,太子那邊正好發落此事。」
「不小心多抄了六個人?」陸華亭揉搓頭髮,默了片刻道,「讓燕王上奏,保這六人上長安殿選。另將這個薛主簿保下來,此人是個好人。」
「為何?這可是和太子對著幹了。」蕭荊行道,「你是懷疑,公薦頂替之事確有其事?」
陸華亭道:「那薛主簿幹了一輩子主簿,還能不知劍南道每年送殿選的名額是六人?是何等的老眼昏花,能把六人抄成十二人。」
蕭荊行接著道:「只怕此人老眼昏花是託詞,故意出大錯,以示對上峰安排不滿,將事情捅出來……只是此舉,恐怕連累他丟官。」
陸華亭將發上水擰乾:「孟光慎在朝中勢大,是因他是聖人的謀士,大宸建國的功臣。地方上可並非人人都畏強權,一把年紀尚能抵抗不公,此人不做官誰來做官?」
蕭荊行聞言,嘴唇微動,半晌道:「你這不是思路清晰嗎,何不自去說給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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