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都是若蟬那倒霉催的害的。」薛媼道。
「若蟬怎樣了?」群青緊接著問。
「死了。」薛媼道。
侍立一旁的武婢道:「若蟬下毒謀害主母,搶奪太孫,意圖製造宮亂,被大人追擊,畏罪自裁了。」
「宮中已查實,若蟬是南楚細作『天級』,能藏匿宮觀多年,聖人震怒,連帶尚宮局的好幾位宮官都受了貶職牽連。」武婢窺著群青的神色,「夫人放心安養,太孫一切安好。聖人沒有怪罪,大人都處理好了。」
群青沒有說話。
這結局她幾乎已經預料到,若蟬果然就是剩下那個「天」。
聽聞昌平公主和禪師曾馴養過一批殺手,找來幼童從小培養,稱為「血童子」,後因老臣參奏不得不停止,這一批毒童子也就銷聲匿跡。若蟬如此年輕做到天級,她極有可能就是那批剩下的血童子。
可是心中的疑惑,越聚越多。
假如若蟬就是「天」,那麼早在她第一次試圖出宮時,若蟬就應該知道她已背叛南楚。
身為天級,應該像徐司簿那樣急迫地殺她才對,為何若蟬卻無動於衷,這難道不是違背了南楚細作的原則?
「薛媼,您方才說,我身上餘毒已清?」群青問。
薛媼點點頭:「你體內餘毒本就不多,這次毒發症顯,雖兇險至極,正好借病排出污血。之後便再也無礙,也算是因禍得福。」
若蟬若想殺她,可以更兇殘的手段,那柄拂塵里藏著的毒針,就隨時在她沒有防備時奪人性命。下毒之法表面兇險,卻實在迂迴。
她肯定,若蟬對她留手了。
若蟬為何要這樣做呢?難道她也動了真感情?
還有,她體內陳年的餘毒,就連她自己都不知是從何處得來。多年前,若蟬與自己並不相識。她又是如何清楚地知道她體內有什麼毒,且知如何引發?
「若蟬死前,就沒留下什麼話嗎?」群青追問。
陸華亭道:「她確實說過,此毒無需解。她也說過,她是為你而生,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為我而生……好生陌生的詞彙。
她有什麼特殊之處?
若她有,上一世何需為南楚效命而浮浮沉沉,耗盡最後一滴精血。
群青隱隱地感覺到,在她眼前一直有一層巨大的白幔,上一世她從未發覺。現在,它有了幾個破口,方被她意識到了,想要徹底撕開。
「夫人,夫人!」
見群青徑直掀開被子,赤足下地,侍女們不敢拉扯,一窩蜂地跟了出去。
群青一把推開了若蟬所住廂房的門。
斯人已逝,房內打理得整齊潔淨,顯然沒有被人動過,似乎留存著生的氣息,枕邊放著她贈給若蟬的艷色香囊,未繡完的繡樣,還有兩本製衣的典籍。
她說過要舉薦若蟬考進尚服局的。
若蟬不是沒有意動,她在睡前看了典籍。
所有人追了上來。陸華亭見她神色有異,未曾阻攔,只將外裳裹在群青身上。群青幾乎脫力,倚靠在門框上,卻道:「搜。」
若蟬做事細心縝密。群青不信若蟬說了兩句似是而非的話便甘願赴死,留給她一個未竟的謎。
侍女們怔了怔,全都進了若蟬的廂房,翻箱倒櫃。
「夫人,找到了。在床板底下,壓著一張……」侍女閉著眼,顫巍巍遞過一張折起的皺巴巴的紙箋。
群青接過紙箋,沉默片刻,打開。
這紙箋她再熟悉不過,是南楚下達任務所用紙箋,確切地說,是為她傳信的紙箋,因為下面還有阿娘畫的飛翔鳥兒,這是她們母女二人之間的秘文,她卻已無心細看。
這一張才是她的任務。
難怪先前那張紙箋變了格式,當時只以為南楚倉促草率下達命令,現在看來,是若蟬截獲了她的任務,將自己的換給她,又將此書壓在床板下,作為謎底送給她。
那紙箋上,不是蔚然的信,而是芳歇的字跡:
「阿姐,見信如晤,百感煎心!昔日汝阿母以巾幗之軀,為社稷竊機要,居功至偉,已封一品誥命。卿本為鳳翎遺珠,豈可久沉北冥之淵?今乾坤倒轉,戰火已燃,楚國將復得失地,直取長安。昔年卿護於孤身前,而今當享榮華富貴。孤以九鼎之重,以大長公主儀仗相迎,錦帷繡幄之暖,可慰數載飄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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