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子聞言,被風霜浸潤得滄桑的眼眸篤地紅了一片。
就聽到不遠處的後門被人打開,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略胖的身影拎著一個大漁網進來了,臉上笑呵呵的,滿載而歸。
大老遠打招呼道:「丹娘,今晚有炸螃蟹,喜兒就記著你愛吃這個,特定叮囑我今兒個多抓一些。」
屋內一個笑得祥和的婦人聽到聲音,也迎了出來,幫他將身上的漁網放下來,叮囑道:「瞧你又弄得一身泥污,還不快去洗澡去。」
福子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娘子,都聽你的。」
「福子哥!」宋大郎激動站起身來。
福子聽到這聲,扭頭一看,就看到宋大郎熟悉的身影。
「宋大郎!?」福子激動往前走了幾步,「真的是你!」
宋大郎向丹娘子拱了拱手,連忙上前和福子道:「福子哥,是我!想不到那日一別,竟是到了如今才見面,怎麼樣,去年那場雪災,你還好吧?」
福子憨厚笑著,「好著呢,多虧你早早就提醒我要多囤糧食,一個大雪天咱們都沒出門,在家安穩過冬。」
「那就好,那就好!」宋大郎欣慰笑著,腦中突然想到丹娘子說的話,有什麼東西忽然串在了一起,他道:「丹娘子......」
福子說:「丹娘是咱家的貴客,不然咱們一家那曾肖想過來縣城裡住,如今喜兒也能正正噹噹上學去了,真好。」
「福子哥莫要說這種話了,當年要是沒有你,我早就被狼給吃了,我該叫你和嫂子一聲恩人才是。」丹娘子移動輪椅過來說道。
宋大郎拍著腦袋,想到醉仙樓的酒樓掌柜很早以前就已經打聽到了消息,說當天有一個身形略胖的人上山了,這不正是福子嘛。
「真是太巧了!」宋大郎感激開口:「福子哥,丹娘子是我岳母,我替媳婦感念你的大恩!」
福子就算腦子再遲鈍這會也反應過來了,連聲道:「大郎,你一直在找尋的人...是丹娘?」
「哎喲,我這腦子,早該想到的。」
宋大郎拍他肩膀笑著,「這不是找著了嘛,還得感謝你的善舉。」
正說著,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吵嚷的聲音,就看到王懷仁急匆匆闖了進來,守門的老僕在後面跟著,著急說道:「是他非常闖進來的,我攔不住......」
女子學堂有規定,除了女孩和其得到允許入內的家人之外,陌生男人不得擅自入內。
王懷仁淚眼婆娑,「丹娘......」
丹娘子平靜看了他一眼,轉動輪椅,禮貌點頭笑,疏離道:「王主簿。」
王懷仁上前兩步,顫抖著手,千言萬語只化作兩句:「丹娘,你沒事就好。」
「怪我,怪我到今日才知道長纓書院的夫子是你,我來晚了!」
丹娘子只是笑笑,「王主簿說笑了,以前的事我全都忘記了,如今我只是長纓書院的夫子。」
王懷仁看她臉色中透出一股不尋常的蒼白,坐在輪椅上,裙擺下仿佛空無一物,心中更是刺疼,他顫抖道:「丹娘,我帶你去看大夫。」
福子以為又是一個來認親的,連聲道:「看過大夫了,丹娘身子需弱,需得時常服用特定的藥。」
王懷仁眼眶通紅,還想說些什麼,丹娘子卻是冷靜道:「王主簿,借一步說話。」
宋大郎看著兩人去到涼亭內敘話去了。
他就算再遲鈍,也隱約猜到什麼。
不過他不打算揭穿這層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他只想過好當下。
正想著,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院的走廊過去,還端著一大盆米飯,時不時和身邊的一個小女孩說說笑笑。
「那是......」
福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解釋說:「那對母女也是苦命人,當初暈倒在地里,要不是那天喜兒和丹娘剛好在附近,恐怕......」
宋三郎皺眉,仔細看去,確認那人確實是王蘭無疑,她旁邊的女孩就是寶姐兒。
福子繼續開口:「不過她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長纓書院開學以來,她就一直在做後廚,時常也去聽課,聽寶姐兒說,她娘親大半夜都還在習字呢,也是不容易。」
宋大郎若有所思,正巧這時王懷仁和丹娘子的聊天也結束了。
丹娘子看著天色,咳嗽兩聲,「今兒個天色已晚,就先回去吧。」
想到丹娘子時常要服藥,也不好過多打攪,宋大郎拱手,「我這就回去告訴秀兒這個好消息!」
丹娘子點頭,目送他離開。
宋大郎離開長纓書院,去到縣令府,宴會剛好結束,宋三郎向宴會上的各位請辭,又是一陣說笑和挽留,宋三郎這才離去。
兩人回到福滿鎮,天恰好黑了下來。
烏雲在頭頂盤旋,看樣子像是又有一場大雨要來。
宋大郎將牛車停好,迫不及待進門去和朱秀兒分享今日的消息。
「哐當——」朱秀兒手中的瓷盆掉在地上,淚眼婆娑道:「大郎,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娘親...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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