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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枯槁的手攥住他臂膀,淚眼婆娑道,「詔兒,你長大了。」

謝二娘子別過臉去。她手中的披風是連夜趕製的,領口還繡著歪扭的平安符。

昨夜油燈昏暗,針尖在指腹戳出好幾個血點。

「詔哥兒。」

她將披風抖開,突然發現兒子已經比自己高出一頭,心中更為不舍。

「北邊風沙大,記得要多添衣,按時吃飯。」

「娘,我都記得您的叮囑,這是永和城的土。」謝詔解下腰間皮囊,褐色的泥土混著曬乾的稻穗,「您常說人離了故土就睡不安穩,兒帶著這個,定然能保佑全軍大獲全勝,咱們很快就能團聚了。」

謝二娘子抹去眼淚,「詔哥兒,那天定然不遠了。」

周蠻正蹲在糧車旁啃炊餅,見狀抹了把絡腮鬍:「老夫人放心,末將就是拼了命,也定然會護謝小將軍安全的。」

「呸呸呸!」林老婆子走出來,將幾大串紅繩銅錢拍在他掌心,「出征前說甚麼晦氣話,這是用百年桃木芯浸的硃砂線,鄉親們湊出來的,系在腕上能保平安,回去給每人發一枚。」

周蠻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感動不已,「多謝!多謝鄉親們!」

李村長道,「只要能太平,一切都是值得的。」

朱秀兒領著十幾個婦人匆匆趕來,每人懷中都抱著纏紅綢的陶罐。

最前頭的孫娘子揭開罐口,濃郁的酒香瞬間漫過城牆,她爽朗道:「新釀的虎骨酒,路上驅寒。」

三百黑甲齊刷刷單膝跪地。謝詔舉碗過眉,酒液順著下頜流入鎖子甲:「此去還百姓太平,我軍必勝!」

「必勝!」

謝老夫人銀髮在晨風中散成雪浪,滿臉欣慰,「老身就在這城樓上等著,等我的孫兒踏著凱歌回來的那天。」

謝詔重重點頭,「祖母,孫兒定會凱旋。」

糧車吱呀作響,二十頭犍牛同時昂首。周蠻翻身上馬時,懷中的驅獸粉灑出些許,在晨光中揚起金霧。

他忽然望見人群後的王大花,那婦人滿眼淚看著他們,他讀懂了眼神,那是希望。

號角聲撕裂晨霧。謝詔深深望了一眼永和城,數個祈天燈正在婦人們手中點燃,也點燃了希望。

「保重。」

玄甲將軍揚鞭,馬蹄鐵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三百黑甲如墨色洪流湧出城門,糧車上新漆的「太平」二字在朝陽下泛著金紅。

謝二娘子不舍地追出幾步,懷中的披風被風卷上半空。

朱紅色的綢緞在藍天鋪展,宛如一道血色的虹。她望見兒子在馬上回首,右手按在左胸,那裡貼身揣著永和城的泥土。

「祖母!看!」謝承宇突然指著天際。

最初離去的黑甲軍已變成蜿蜒的蟻群,為首的玄色大旗卻仍在山嵐間招展。旗面上金線繡的「陸」字忽明忽暗,像顆不肯墜落的星。

李村長將最後一把稻穀撒向糧車碾過的轍痕。金黃的穀粒滾進石縫,很快被覓食的麻雀啄去。

老人望著遠處騰起的塵煙,忽然哼起古老的送軍謠:

「採薇採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歌聲飄過新墾的麥田,驚起水渠邊的白鷺。宋明玉站在城垛旁,看著掌心的星土被風吹散。

極目處,那面玄色大旗終於沒入青山,唯有祈天燈還在碧空排成雁陣,朝著北疆的方向漸行漸遠。

「一定會太平的。」她喃喃道。

蟬聲三度枯榮,永和城的葡萄架又纏上新藤。

轉眼之間又是三年的光陰逝去,宋明玉已然十八歲,整個人如青蔥一般脆嫩嬌俏。

丹夫子已經告老退休,歇在老宋家。朱秀兒每日都帶丹夫子出門散心,母女二人共度最後的光陰。

女子學堂的工作由宋明玉接替,按照丹夫子的話里說,能完全接收了她講課內容的,只有宋明玉。

也只有宋明玉最適合當夫子。

這日宋明玉正教女娃們讀書,忽見天際掠過熟悉的黑影。海東青俯衝而下,爪間金箔詔書在陽光下灼人眼目。

她心中猛然一跳,就聽到集市外頭吵吵嚷嚷的,是貨郎王二去打探消息回來了。

她心中激動又顫抖,趕忙宣布今日課程到此為止,便迫不及待出門去看。

「陸將軍...不,陛下三日前在泰山祭天,宣布登基稱帝!天下一統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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