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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像有著無數理不清的線團,擾得她內心焦慮,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時間在一刻仿佛失去了作用,無比漫長。

當第一縷晨光透進屋內時,柳淳熙已快被過去的記憶折磨到瘋癲。

望著那一縷光明,柳淳熙這時才知道,自己並沒有五年前那樣期待回京。

這五年的時光已在她心上燙上了烙印,無法消除。

她嚮往民間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是作為一個庶民。

可皇命難違,她只能回京。

……

寒風凜冽,潔白無瑕的細雪落到竹葉上、人的身上,兩木相擊的聲音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中迴響。

鄺鶴閒一身紅衣,手中木棍觸地,隨及翻了個身躍上了枝頭,她低垂著眼,看著底下快要與雪融為一體的柳淳熙。

柳淳熙衣訣飄飄,身形挺拔,比五年前高了許多,宛如高山的獵鷹立於無邊的雪原之上,她手持那把木劍,雪花飄到劍上,融化成水,滴到了雪地上。

她眼中含笑,即使面對比她強大許多的鄺鶴閒,她也不乏自信,幾瞬過後,鄺鶴閒突然出招,木棍直襲柳淳熙的手臂。

柳淳熙同樣以閃電般的速度奔向鄺鶴閒,她的劍法剛猛有力,擊打在木棍上發出有力的聲音,而鄺鶴閒身形多變,以柔克剛,一根木棍在她手中倒像是柔軟的柳條。

這場比試持續了許久,「唰」的一聲,木劍被挑飛,立在了積雪中。

柳淳熙暢快地笑了笑,眯著眼對鄺鶴閒說:「這次我又在師尊手中多過幾招。」

「是啊,為師能教的都教給你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鄺鶴閒將木棍隨意一丟,快步走到一旁,將掛在竹枝上的斗篷拿了過來,披在了柳淳熙身上,「這幾年的冬日越來越冷了,還是把斗篷好好穿上。」

柳淳熙背上了地上的一個包裹,她本輕鬆的和鄺鶴閒翻過行宮的牆壁,但聽到這裡後,她的神情黯淡下來,她嘆道:「是啊,冬日一年比一年冷,今年…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凍死在雪中。」

她回頭望著一個方向,心想不知道京城的冬日是否也像這裡寒冷。

柳淳熙與鄺鶴閒行走在除夕夜的街道上,她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臉色並不輕鬆,今年的街道比往年還要冷清。

雖然街道上的人依然很多,但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愁容,遠沒有柳淳熙在這裡過的第一個除夕夜時輕鬆。

街道的角落裡蜷縮著許多乞丐,還有些新進來的流民,四處望去,滿是蕭條,而究其原因,柳淳熙也十分清楚。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撕下來,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既已下定決心,就不要去想了。

今晚過後,她便不再是南燕的公主,她也不再叫柳淳熙,只是一個普通人。

她和鄺鶴閒朝著城門外走去,今年的流民比往年多,如今又是除夕夜,城主慈心仁厚,特意將城門關閉的時間延後,讓一些流民進城躲避風雪。

柳淳熙一路上見到了許多衣衫單薄的人,他們環抱在一起取暖,可冬日的寒冷又怎會如此輕易地被抵抗。

每看一眼,她的心便沉重一分,於是她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柳淳熙在心中不斷重複著,只要出了城就好了,出了城後她便不再是公主,這些苦難便和她沒有關係了。

三日前,鄺鶴閒曾告訴過她,她不會進京,於是柳淳熙今日打算後與鄺鶴閒道別:「師尊,父皇幾日前傳來了信件,我馬上要回京了。」

回京後…或許就見不到你了,也見不到這民間了。

柳淳熙原以為她師尊會驚訝地朝她詢問,但是沒有,她師尊似乎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在她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神色平靜地問道:「你想回京嗎?」

柳淳熙愣了愣,她心中是不想回去的,可她…

她一時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鄺鶴閒便彎著腰又問了一遍,「告訴師尊,你想回京嗎?」

這樣擔心的神色與她記憶中母后的模樣重合,柳淳熙終於再也忍不住,她奮力搖著頭,「不…我不想回京。」

鄺鶴閒一把抱住她,安慰道:「那便不回,師尊帶你走。」

在她心裡,師尊是個很厲害的人,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年僅十二歲的柳淳熙的心中燃起希翼,她開始在心中幻想著自己遠走他方的樣子。

可她跟著師尊走了後,嵐姨和流芸又該怎麼辦?

若她一聲不響地離開,嵐姨和流芸一定會被父皇處罰。

她抬頭懇求道:「師尊,把嵐姨和流芸也一起帶走吧。」

鄺鶴閒沒有拒絕,只是說:「先別告訴你嵐姨和流芸,我們先一步離開,到時候師尊會派人在她們回京的途中帶走她們,裝作是被殺手追殺喪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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