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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鶴閒聞言,說:「所以你認為信上說的是真的?」

柳淳熙抬起眼,眼眸深邃, 閃爍著複雜難辨的光芒,「是不是真的,一查便知。」

那一夜柳淳熙與鄺鶴閒談論了許多,若是北軒王當真有謀反之心,那他要對付的第一個人便是柳淳熙。

柳裕安子嗣稀少, 如今膝下只有一女一兒,柳淳熙身為公主, 在外人眼中又享有諸多特權,拿她開刀是最好的,何況柳澄住在宮內,不好動手。

如果真是如此,那位國師多半也是北軒王的人。

鄺鶴閒神色莫明:「那位國師既能讓你提前離開京城,你這次…恐怕不知得多久才能回京了。」

柳淳熙一臉凝重:「的確如此,不過…最遲也會在除夕之前傳我回京。」

她嘴上這樣說,心中實則也沒底,一兩月的時間能改變太多了。

接下來鄺鶴閒在行宮中待了幾日,陪柳淳熙度過了最難過的時日便離開了,畢竟行宮中的暗衛雖如同擺設,但也要防著他們,也有諸多不便。

而柳淳熙的猜測也應驗了,她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月,至今沒有傳她回京的詔書。

不過她不知道,有個機會馬上就來了。

如今已是十二月半,整日整日下著大雪,雪花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今日柳淳熙不知道突然起了什麼心思,竟然在晚間抱著古琴到了竹園中的小亭里。

白逸思坐在一旁,靜靜地欣賞著琴聲。

琴音初起,如同晨曦初露,清新而寧靜,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如微風拂過竹林,或深沉悠揚,如遠山呼喚,引人遐想。

隨著曲調的深入,琴音漸漸變得豐富而立體,如同山間溪流匯聚成河,波瀾壯闊。在那一刻,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仿佛都被這悠揚的琴聲帶走,只留下內心的寧靜與平和。

白逸思心中的煩躁漸漸消散,但依然有一絲固執地停留在她心中。

她緊攥著雙手,雙眉攏在了一起,心中疑惑,今日是怎麼了?心臟怎麼跳得如此快?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當曲終時,古琴之音仍久久迴蕩在白逸思的耳畔,如同一縷不絕的清風,吹拂著心田,再次壓下她內心的興奮。

「啪啪啪。」白逸思鼓了幾下掌,隨後攏了攏自己的衣襟,她十分怕冷,這個毛病她不曾與柳淳熙說過。

等到柳淳熙的雙手再次抬起時,她忍不住說道:「殿下若是還想彈不如回到廊中?那裡也能看見雪景,而且也沒有這裡漏風。」

柳淳熙沒有抬頭,只是說:「我想在這裡。」

話落她忽然想起白逸思似乎有畏冷的毛病,於是偏頭看向她。

如她所料,白逸思此時縮著脖子,都快把腦袋也縮進去了。

柳淳熙於是說:「若是冷的話,你可以回屋裡待著。」

剛說完,白逸思就反駁道:「那怎麼行!屬下可是要保護殿下的。」

柳淳熙望著白逸思狡黠一笑,心中無奈:「行宮中不會有危險。」

白逸思搖了搖頭:「不行,我若是現在走了,就沒有和你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柳淳熙淡淡笑了笑,再次彈起曲子:「平日裡也沒見你多想和我單獨相處。」

白逸思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沒再盯著柳淳熙。

她這些日子總是忍不住去她親手燒掉的地方看看。

那裡曾燃著一場像是永遠不會熄滅的大火,但火最終還是熄滅了,還留下了許多黑色的印記。

時隔五年再次踏足那裡,白逸思比想像中要平靜許多,但離開之後,那裡的模樣總是出現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這讓她想要在那裡再待上一會兒,再待上一會兒就好…

婉轉的琴聲再次響起,白逸思將那些回憶搖了出去,當起了柳淳熙忠實的聽眾。

但不知是不是她又回憶起那些的原因,白逸思心中的煩躁大有壓制不住的形勢。

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迎著呼嘯的冬風,以此來冷靜自己發熱的大腦。

忽然,白逸思的眼神變了。

那是一種直擊靈魂的銳利,不帶絲毫溫情,宛如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

這雙眼睛的深處,燃燒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幽火,如同暗夜中被囚禁的野獸,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掙脫束縛,吞噬一切敢於靠近的光芒。

柳淳熙的動作越來越快,琴弦仿佛快要斷裂,寒風似乎不再寒冷,她感受到了自己滾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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