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已徹底聽不見任何聲音,腦海中、眼眸里、心尖上,唯有那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的靈柩。
終於,白逸思拼盡全力衝到了靈柩跟前,毫不猶豫地一把掀開棺蓋。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那聲音尖銳刺耳,震得白逸思耳膜生疼,而當她看清靈柩里的情景時,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竟微微放鬆了些,可依舊懸著。
靈柩之中,空空如也,並沒有她所懼怕看到的那具冰冷的屍體。
但下一秒,白逸思瞬間回過神來,一股熊熊燃燒的滔天怒意如洶湧的海浪般席捲了她的全身,她緊咬著牙,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白、音、沫!」
她猛地揮開那些仍欲取她性命的羽林軍,腳下輕點,運起輕功,朝著繡春樓的方向疾馳而去。
高樓之上靜謐的房間內,白音沫手持一塊素淨的絲帕,正輕柔地擦拭著一把長劍。
劍身修長,在她的擦拭下寒光流轉,待擦拭完畢,她手腕輕轉,利劍歸鞘,那一瞬間,凜冽的寒光被穩穩封住。隨及她將長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精緻的劍架上,金屬質地的劍架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光,與劍相得益彰。
看著劍架上的長劍,白音沫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一月之前。
那夜,雨意外地冷,冰冷的雨水如注般砸落,淋在她和鄺鶴閒的身上。雨水順著她的髮絲不斷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衫,寒意從肌膚直透心底。
她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毫不猶豫地吞入口中,一股熱流在體內奔騰而起,內力瞬間充盈。這丹藥雖能在短時間內極大地增強一個人的實力,卻也有著致命的弊端——藥效僅能維持一個時辰,而一個時辰之後,服用之人便會遭受兩倍的反噬,痛苦不堪。
彼時白音沫為了欺騙白逸思,讓自己佯裝重傷,此刻她身上的舊傷還未痊癒,可若想要戰勝眼前的鄺鶴閒,這粒丹藥是她唯一的選擇。
她抬眼望向鄺鶴閒,只見鄺鶴閒周身氣息紊亂,已有走火入魔之勢。不知為何看著這般模樣的鄺鶴閒,白音沫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往日在蘇府的時光,雖然她與鄺鶴閒僅僅相處了兩年。
「鄺鶴閒,當年你說想和我比試一場,可不久之後我便離開了銀翼。如今,這約定終於可以完成了。」白音沫輕聲呢喃,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猛地將重劍立在地上,對著雙目充血、仿若癲狂的鄺鶴閒抬了抬下巴,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決絕:「來,讓我們在今日分出勝負!」
話音剛落,兩人裹挾著磅礴的雨水,如兩道閃電般沖向對方。一時間,劍光閃爍,劍與劍碰撞的聲音清脆而急促,雨水在劍氣的激盪下四濺紛飛,場面驚心動魄。
然而白音沫終究還是低估了葉崧雪在鄺鶴閒心中的分量,她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葉崧雪去世的消息,竟能讓鄺鶴閒徹底走火入魔,陷入瘋狂。
白音沫本不想取鄺鶴閒的性命,可事態的發展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在戰鬥的尾聲,鄺鶴閒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體內的內力肆意亂竄,沖得她經脈寸斷。
白音沫被她一掌拍倒在地,泥水濺滿了她的全身,緊接著鄺鶴閒高舉長劍,朝著她奮力刺來,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之時,鄺鶴閒的動作卻突然一頓,緊接著狂吐一口鮮血。
白音沫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迅速拿起身邊的劍,狠狠刺中了鄺鶴閒的心口。最終,鄺鶴閒的身體緩緩倒下,重重地砸在泥水中。而白音沫也沒能躲過鄺鶴閒的最後一擊,被她刺中了側腰,鮮血迅速滲出,染紅了她的衣衫。
白音沫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蘇府時,鄺鶴閒就打不過她。
她強忍著傷口的劇痛,緩緩撐起身子,在鄺鶴閒的面前緩緩蹲下。
雨水依舊不停地灑落,打在兩人的身上。
白音沫的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了無盡的哀傷,她伸手輕輕抹掉鄺鶴閒下巴粘著的血,那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順著她的指尖緩緩滑落,最終滲入冰冷的 地底。
「為什麼?」白音沫喃喃自語,心中滿是疑惑。
既然愛到聽到她離世的消息就走火入魔,那為什麼當初又不願意見她呢?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白音沫的回憶,她來不及躲避便被一雙手緊緊扼住脖頸,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被白逸思按著往桌上壓,桌子承受不住她的力道,竟從中間斷裂。
「呃…」白音沫喉嚨里逸出一聲痛哼,臉憋得通紅,目光迅速在白逸思身上掃過,眼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擔憂。
白逸思壓低聲音,質問道:「柳淳熙在哪裡?」
白音沫的所有情緒瞬間消失,冷冷一笑,吐出兩個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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