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熙抬手抓住伸過來的手,與梁楓玥暗自較量,她們互不退讓,僵持不下。
她的眼神在梁楓玥臉上掃過,心緒不禁飄遠,五年前這人還是個跟在她身後喊她姐姐的人,不知從何時起,這份心思悄然變了味。
柳淳熙心中的無力感又涌了上來,可有些事她絕不可能答應:「梁楓玥,你知道我的答案。」隨及她的手放開,梁楓玥順勢為她上藥。
梁楓玥心底那絲緊張,在柳淳熙這句話後瞬間消散。她太了解柳淳熙的性子,柳淳熙絕不會為了他人性命就答應與她成親,若柳淳熙答應了,只能說明那些人對她極為重要,那她就更要除掉那些人。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轉瞬又化為一抹失望:「敢這般直呼朕名諱的,恐怕整個北梁也就只有老師一人了。」
溫熱的手指輕輕將膏藥塗抹在傷口上,兩人距離極近,柳淳熙卻偏過頭,不願看梁楓玥,更不願直視她眼中的深情。
上好藥後,梁楓玥接過手帕將手指擦乾淨,漫不經心道:「老師既然不願見到血腥,那朕這次就饒過她們,畢竟朕最不願看見的,便是老師傷心,不過必要的懲罰是一定要有的。」
「每人打五十大板,這個懲罰,老師可還滿意?」
柳淳熙淡淡道:「你是皇帝,皇帝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何來滿不滿意這一說?」
這般不冷不熱的態度,換作旁人,梁楓玥早就下令斬了,可眼前這人是柳淳熙,是她費盡心思才帶在身邊的人,她哪裡捨得傷她分毫。
「宮中事務繁雜,朕先回宮了。」梁楓玥站起身,眼中滿是勢在必得,「老師,朕下次再來看你。」
梁楓玥離去的腳步聲漸遠,緊接著屋外傳來一陣細微的悉悉索索之聲,似是衣物摩挲與腳步輕點地面交織而成,那動靜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片刻後,周遭徹底安靜下來,柳淳熙原本平靜的神色陡然間為之一變,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
柳淳熙應付完梁楓玥,一個丫鬟進來換了一壺滾燙的茶水,她走到窗邊站了一會兒,屋外再沒有聲音。
她不喜歡自己房間周圍圍滿丫鬟侍衛,梁楓玥也隨她,反正她房屋不遠處都藏著暗衛。
柳淳熙隨後關上了窗戶,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壓著聲音說:「還不出來嗎?」
幾個呼吸之後,房中傳來了另一人的腳步聲,白逸思根本沒有離開國師府,一直躲在柳淳熙的房中。
柳淳熙轉身看著雙目赤紅的白逸思,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話語在口中翻滾無數次,最終匯成了一句:「你是來殺我的?」
白逸思的目光落在柳淳熙的白頸上,那裡有著一條細長的紅線,這是她不久前不小心劃傷的。
她盯著那裡許久都沒有說話,在柳淳熙走到桌邊坐下時,白逸思開口道:「我是來殺北梁國師的。」聲音沙啞,像是有三日沒喝過水。
柳淳熙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其中一杯被推到了自己正前方的座位上,隨後她抬頭看著從一開始便站在那裡的白逸思。
白逸思看不懂柳淳熙的目光,她們分別五年,柳淳熙的心中所想她已猜不出來。
等到白逸思坐下端起茶杯後,柳淳熙淡淡開口:「我便是北梁的國師。」
茶杯被白逸思猛地握緊,她極力隱藏和壓抑的情緒終於不受控制地爬上了她的臉頰,怨恨的目光仿佛要刺穿柳淳熙,杯中的水也因白逸思的顫抖而灑了出來。
茶水滾燙,白逸思的手被燙出了紅痕,柳淳熙隨及皺起了眉。
白逸思目光一頓,眼中的情緒迅速收斂,她重重呼出一口氣,「五年沒見,你就非要找我不痛快?」
「我說的…是事實。」
「砰」的一聲,茶杯被白逸思重重放在桌上,她抓起柳淳熙垂在一旁的右手,一把將人扯到了自己跟前。
受過傷的手腕被人用力捏著,疼痛難耐,即使這樣柳淳熙的表情也沒有變化,她靜靜地看著染上怒氣的白逸思。
白逸思一直躲在暗處,自然也看見了方才梁楓玥是如何對待柳淳熙的,她壓著怒意問道:「你和梁楓玥是什麼關係?」
「她是皇帝,我是輔佐她上位的國師。」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白逸思嗤笑一聲,她不信,梁楓玥方才親自為柳淳熙塗了藥,而柳淳熙也並未拒絕,她不信這兩人沒有什麼,就算柳淳熙對梁楓玥沒感情,但梁楓玥就差把那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還當她的皇后?做夢去吧!
不對,梁楓玥連夢都別想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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