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
「對!蘭香!」黃慈嘆氣,露出點恰到好處的悵惘,「只是不知這些年過去,她是嫁與了你們揚州的哪戶貴胄?」
「黃會長這麼說,也太小看了我揚州風月場上的翹楚。」封令鐸笑了兩聲,「蘭香今年雖已不惑,但黃會長若是去二十四橋打聽,她仍然是當之無愧的花魁。」
「是麼?!」黃慈驚訝,片刻又對封令鐸笑道:「看來趙老闆也是個久經風月的多情種,也難怪會成我黃某樂館裡的財神爺。」
封令鐸笑而不語,只端起手裡的酒杯道:「黃會長若是想做這風月場的生意,趙某倒是能給出幾個建議,聽與不聽全在黃會長把握。」
言訖,他將手中酒盞一飲而盡,笑道:「揚州有一種特產的酒麴,叫紅曲,黃會長知道麼?用那紅曲和糯米所釀之酒成剔透血紅,在我們揚州被叫做真珠紅。以前在二十四橋,那些富商和當官的最喜歡這酒,倒不是因著它味甘醇香,而是因著它色澤殷紅,很是好看。」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些勾欄青樓的行首老鴇,最喜歡賣的就是一款叫
做燈紅美人的酒。說來也簡單,就是往一個巨大的浴池裡倒滿真珠紅,而後幾個美人焚香沐浴躺進去,與一群高官顯貴在酒池中嬉戲。黃會長可以算一算,一個能容納多人的浴池,少說得要上千壇真珠紅才能裝滿。故而你只看到那二十四橋的繁華,也當知道那繁華可不是一曲一曲地彈出來的。」
封令鐸說完,又懶散地躺回去,語氣清淡地補充,「為了讓客人盡興,這些花娘都會從肚臍或者鎖骨剜一塊肉,便於盛酒讓客人品嘗。閩南沒有我們揚州的瘦馬一行,調教這樣的美人,怕是要費一番心思。」
封令鐸不動聲色,知道黃慈怕是早已查了他的假身份,如今前來,也只是藉機再次確認,探探他對趙家大公子趙朗的事知之幾何。
常年的明槍暗箭都過來了,封令鐸當然不會給他瞧出端倪。
早在來閩南之前,封令鐸就安排好了一切,不僅跟趙家人通過了氣,還將趙朗的生平全盤了解後,走訪了他常年流連的那些地方。
而他與趙朗年紀相仿,相貌又有五六分相似,除了身上那股上位殺伐的氣魄,光是靠著口述畫筆,很難分得出真假。
而封令鐸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方才的一番往來試探中,不僅說了黃慈能查到的東西,同時更交代了他沒那麼容易查到的東西。
這些交代玄妙之處就在於不僅聳人聽聞,還有難以置信的細節,一般人若是不在那個圈子,只怕是瞎編都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這樣一來,封令鐸這揚州紈絝的形象,便更有說服力。
果然,一席話說得黃慈怔忡,但他的神色很快鬆弛下來,眼角眉梢都染上股說不出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關心地問封令鐸道:「所以也是因著趙老闆的此番愛好,趙老爺才與趙老闆翻了臉?」
此問一出,封令鐸便知道,黃慈這是上鉤了。
他故意沉了臉色,不悅地追問黃慈,「黃會長這是什意思?」
黃慈依舊笑得和煦,為他添上面前的酒,娓娓道:「趙公子與家裡鬧的嫌隙黃某聽說了。」
「你找人查我?」封令鐸冷聲質問。
黃慈沒有否認,坦然道:「黃某想要合作的人,自是不敢輕信。不過這未嘗不是件好事,黃某得知趙公子因著母親去世,在趙家地位越來越不如往常。幾年前趙老爺娶的那門填房又給他生了個兒子,趙公子想要掙這家產,與其用那後宅婦人的陰私手段,不如踏踏實實從趙家的生意上下手。」
說到這裡黃慈頓了頓,抬眼攫住封令鐸的視線道:「這一點,黃某可以相助。」
半晌,封令鐸呲笑出聲。他挑眉不屑地看向黃慈,臉上是半分不信的態度,只問他,「黃會長手下的茶瓷產業雖多,但怕是也抵不上我趙家單單一項絲綢的收入。黃會長說要幫我,敢問打算從什麼地方幫起呢?」
黃慈笑而不語,只諱莫如深地道:「合作講究個緣分,倘若趙公子與黃某有緣,日後自會知曉。」
封令鐸聞言忖了片刻,將面前的酒杯滿上,向黃慈推了過去。
此舉算是應下了黃慈的合作。
然而走出樂館的時候,黃慈卻冷不防讓行首帶來個樂伎。那女人生得倒是眉清目秀、面目可人。
可是在這種場合送出來,封令鐸不用想都知道黃慈安的是監視他的心思,偏生他還不好拒絕,便只能硬著頭皮將人領走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