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的話一出,柳絮便不再說什麼了。與階梯下那一群管事一般,安安分分地聽著謝清珏開口。
謝清珏對著一側招了招手,是趕回來的長松。
長松都來不及擦他額間上的汗了,將手裡長長的一疊冊子,交給了謝清珏。
「三爺,這是您方才叫屬下查的,這些年來誰在私下編排過夫人的名單,還有那些想要剋扣梧桐苑的東西,沒有得逞的屬下也都寫在了上邊。」
謝清珏要這的太急了,好在長松在整個謝府的眼線足夠多,才叫他能夠在這般短的時間之內,將謝清珏要的東西都給搜羅過來。
長松又掏了掏袖口,拿出了幾張紙條:「這是私下見風使舵的,朝外邊放消息的名冊。」
「還有這個,是在小姐出生那年,私下說過小姐與夫人的人。」
「...」
長松的聲音並沒有收斂,又因著整個院子方才幾乎沒有人說話,他的聲音倒是叫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南知鳶就站在窗戶後邊。
方才謝清珏什麼都沒有說,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下去。南知鳶便是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
她一眼望過去,那些許多的面孔南知鳶都見過,印象頗深。
在這世間,無論是哪個地方,總會有些見風使舵之人,便是謝府那些個下人裡邊也是不例外的。
南知鳶記得那幾張臉,她曾經撞見過有幾個嘴碎的婆子,在背後說她不過是生下個女兒,遲早是人老珠黃,不被謝清珏所喜的下場,還會連帶著她的孩子都不受待見。
當初棠姐兒剛出生不過幾個月,南知鳶第一回 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做親生母親的感覺,又哪裡會容忍旁人在她面前這般說她的女兒。
於是,南知鳶頭一回在出了梧桐苑懲治下人。
自此之後,謝府的底下人像是聽見了什麼風聲一般,至少明面上甚是尊敬她這個三夫人,南知鳶也再沒有從那些人的口中聽過什麼不好的話了。
只是...那些話一直像一根刺一般,在南知鳶的心中,久久未曾拔出。
今日,那根刺卻又稍稍鬆動的樣子。
謝清珏淡淡掃了一眼整個院子,有先前給南知鳶和梧桐苑使過絆子的,眼神里都是焦灼,四處掃視著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有從未與梧桐苑打過交道的,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必害怕什麼,便是脊背都挺得筆直。
南知鳶將窗戶往外推開了些,在她這個角度,能夠縱覽所有人面上的神情。
謝清珏開口,念出了幾個名字:「今年的份例扣一半。」
這些不過是最輕的,私下議論過南知鳶配不上謝清珏之類話語的侍女和小廝。
聽見有自己,或者是有自己底下人的管事,面上都臊得很。
沒聽見自己名字的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謝清珏便又報了幾個名字。
既然是算帳,那自然不會這般輕而易舉地算完,一筆一筆,從輕到重,謝清珏今日有的是時間陪他們耗。
「皆降一級。長松,將這些人記住,同各個院子裡都說一聲。」
有感覺到不妙的管事開始瑟瑟發抖了。
果不其然,當初故意苛責過南知鳶,那松鶴居其中一個面目吝嗇的管事被點到了名字。
「叫人牙子過來。謝府,不需要這種奴才。」
那被點到名的嬤嬤面色一白,急忙跪在了謝清珏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衣擺:「三爺,三爺冤枉吶!當初真的是老夫人還在午睡未曾醒過來,所以奴婢才...」
南知鳶聽著那嬤嬤的話,又看向那嬤嬤的面容,才想起來在自己嫁入謝府的第一年,有一回被老夫人召喚,可明明是大夏天,卻在老夫人的院落面前整整站了一個時辰。
南知鳶這麼多年來都以為那是老夫人下的命令,如今才知曉...
她抬眸,看著當初一個個欺負她,不看好她的奴僕們,如今瑟瑟發抖。
那嬤嬤驚慌失措之際,似乎瞧見了在南知鳶。
她妄圖撲上前來:「夫人您仁慈,求您幫老奴勸勸三爺啊!」
第94章 秋日了
南知鳶冷眼瞧著,除去那嬤嬤,還有其餘瞧見南知鳶的人也想著讓南知鳶出來替他們求求情。
畢竟先前,謝府這麼多的主子裡,旁人都知曉三夫人是最沒有脾氣的一個。
可如今的南知鳶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方嫁進謝府里,畏畏縮縮的小女人。
她垂著眸,將窗戶給關上,杜絕了外邊所有人的視線。
柳絮站在南知鳶的身邊,她瞧著這樣一幅場景,看向南知鳶的眼神之中都是閃爍著光的。
那些底下人拜高踩低,對南知鳶這個主子都如此,更別說對南知鳶底下的這些個侍女了。
其中有好幾個給過柳絮擺臉子的,柳絮倒也記仇,方才認過臉之後,一個一個都同南知鳶給說了。
南知鳶原本還有些煩悶的情緒,看著柳絮面上沒有絲毫掩蓋的飛揚,她唇角微微一勾,竟也生出了笑意。
只是相比於柳絮,柳綠瞧著這一幅場景,卻也微微替南知鳶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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