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士農工商,就算商人有萬貫錢銀,可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罷了。那些掌權者,又如何會吝嗇給他們一丁點眼神呢。
姚舅舅不想將南知鳶給牽扯到這個裡面來,她已然成家了,自然不應該再來管娘家的事情。
南知鳶看著姚舅舅眼眸之中的掙扎與之後的堅定。
在京城這麼多年,察言觀色南知鳶已經學的十成十了,如今面對著絲毫不會偽裝的姚舅舅,南知鳶只用這麼一瞧,就能知曉他究竟在想著些什麼了。
南知鳶心中泛起一抹苦澀來,而後嘆了口氣,蹲下身來重新使了些力道才將姚舅舅給扶了起來。
她看向姚舅舅,面上滿是認真:「舅舅,信我一回,可好?」
南知鳶對上了舅舅的眼睛,姚舅舅原本脫口而出的是拒絕,可看著南知鳶的眼眸,他唇瓣動了動,一時間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想要開口時,聲音卻跟堵在喉嚨里一般。
「我...你...」
桃夭視線在姚舅舅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才看向南知鳶。
她聲音放緩,明顯是對著姚舅舅寬慰道:「這位老爺,您這般大禮桃夭著實是受不住的。」
桃夭頓了頓,視線重新回到了南知鳶的身上:「況且,這位夫人手中拿著的東西,可不是等閒之人能擁有的。」
她得體的笑了笑,可這笑容落在姚舅舅的眼裡,卻有些神秘莫測。
順著桃夭的視線,姚舅舅看向了南知鳶,他下嘴唇顫抖了片刻,才悄聲地開口問:「阿鳶,你,你當真有法子找你表弟?」
對上他的視線,南知鳶剛想斬釘截鐵回答他。
可莫名的,看著姚舅舅眼眸之中的信任,南知鳶卻也忽然失了聲。
已經兩日了,沒有見到人,南知鳶並不能跟舅舅保證,一定能將完好無損的姚希馳帶回來。
在地牢之中,有多少陰毒的手段能用在人的身上,南知鳶就算沒有見過,卻也聽旁人說過。尤其是她的枕邊人還是謝清珏。
這些事太多太多,斷手斷腳的在其中都已經是慶幸了。
南知鳶剛要開口:「我...」
可還沒有等她說些什麼,姚舅舅眼神之中一下便迸發出了亮光,那是唯一的期許,都投射到了南知鳶的身上。
「阿鳶,那是我與你舅母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孩子,若是你能將他帶出來,你都是我姚家的恩人!」
他咬咬牙,偏過頭去:「生死不論。」
南知鳶胸腔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她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
舅舅的髮髻已經雪白了一片,尤其是這兩日操心兒子的事,連脊背都似乎被壓彎了一般,像是一株稻穀,死氣沉沉地彎著身子。
這般的所有緣由,都是為了唯一的孩子。
南知鳶瞧著,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過了多久,南知鳶嘆了口氣。
姚舅舅的眼眸逐漸暗淡了下來,像是一顆珍珠,失去了它散發出來的光澤,淪為魚目一般的平庸。
南知鳶定了定決心,咬牙道。
「舅舅,阿鳶必然,盡力而為。」
南知鳶看著面前的姚舅舅,從方才失去全部力氣,再到重新迸發出希望。
南知鳶幾乎想立即偏過頭去,她不忍看見這樣一幅場景。
這是她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家人,若是她有這個能力,定然要護他們周全。
這也是她如今,能夠為自己已逝娘親能做的事情了。
姚舅舅嘴唇忍不住地顫抖,他咬著牙,許久才擠出來幾個字。
「阿鳶,我...舅舅,對不住你。」
舅舅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的娘親。如今在南知鳶答應他之後,姚舅舅更是羞愧,羞愧於當初沒有竭盡全力制止他的小妹,嫁給那位大人為妾。
姚舅舅張了張嘴,卻感覺只剩下滿腔的苦澀了。
南知鳶看著他,雖不知曉如今姚舅舅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可南知鳶知曉,自己如今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她看向桃夭,思忖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桃夭姑娘,可否,再次勞煩您一件事?」
桃夭早就料想到了南知鳶會有求於她,如今便也只是面帶微笑地問:「何事?」
南知鳶低垂下頭來,思索了許久,才道:「可否能幫我查一個人?」
這倒是桃夭沒有想到的,她挑了挑眉,順著南知鳶的話,問道:「何人?」
南知鳶開口,說了一個名字。
姚舅舅卻下意識看向她。
「青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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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舅舅明顯是詫異於南知鳶的話,他看了看南知鳶,幾度都想開口,可想到這件事與自己兒子的安危有關,還是將滿腔的疑惑給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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