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緊握著欄,大概是太過於用力了,就連指節都在泛白。
「他,他如今在哪兒?」
女官抿唇,望向南知鳶時帶了一閃而過的擔憂。
她大概是擔心南知鳶消息之後受不住,於是,她咬了咬牙許久才開口。
「在...天牢之中。」
南知鳶擰緊眉心,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再問了一遍:「你說...謝清珏在哪兒?」
得到的答案與方才分毫不差。
「夫人您節哀...陛下,將謝大人打入了死牢。」
「啪嗒」一聲。
南知鳶有些失控,手往旁邊一揚,瓷碗便摔在地上,碎瓷片濺起割破裙角。
南知鳶望著女官,仿佛聽見自己顱骨裂開的脆響。
她踉蹌了一下,卻堪堪被面前女主扶住了,好歹沒叫她摔倒。瓔珞在她鬢邊亂顫,南知鳶喉間漫起鐵鏽腥氣。
「娘親。」女兒細弱嗓音刺破混沌。
她低頭對上那雙肖似謝清珏的眼睛,指甲生生掐進掌心。懷中溫軟軀體貼在心口跳動,震得南知鳶心口都在發麻。
「乖,爹爹沒事。"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穿透了屋外細細密密的雨滴聲,淚痕未乾卻挺直了脊背。
她低下頭來,明明屋子裡不冷,可南知鳶將女兒裹進大氅。
踩著滿地狼藉,南知鳶往裡面走。
女官在她身後瞧見南知鳶破碎的身影,欲言又止。
等獎棠姐兒安頓好之後,南知鳶左思右想。
她還是想要出去看看,求見陛下也好,去見崔令姿也好,總歸是要找到辦法的。若是困在這兒...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想要搞明白那一天夜裡,突厥王女究竟與陛下,與謝清珏說了什麼,達成了什麼共識,竟將謝清珏都打入大牢之中了。
即便南知鳶知曉,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解。
可如今,她不見著人,終究是心中不得安寧。
好在棠姐兒是個聽話的性子,南知鳶將她哄了哄,便乖巧地去睡午覺了。
午後的陽透過窗牖,灑在了地面上落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外邊正下晴雨,細細密密的。
南知鳶踏著光影走到了窗戶邊。
方才原本就有些擔心南知鳶的女官,邁著小步子走到了南知鳶的面前。
「夫人您,還好吧?」
南知鳶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她神色淡漠,未施粉黛卻也美得驚人,她淡淡的將目光落在了女官的身上。
「請幫我求見陛下。」
女官滿臉為難:「這...」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不願意為難面前的女人,可...如今她若是再在這兒待著,便是會發瘋的。
女官看著南知鳶的面色,她確實不願意說出任何拒絕南知鳶的話,可...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雖然有定點品階,在宮中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官。
她搖了搖頭,便要對南知鳶說:「謝夫人...是奴婢的錯,奴婢...」
女官的話還沒有說完,她身後便傳來一陣響聲。
「無妨,本宮來同她說。」
鎏金纏枝香爐騰起第三縷青煙時,崔令姿的孔雀羅披帛正巧拂過朱漆廊柱上未乾的雨痕。
貴妃娘娘到。
瞧見崔令姿第一眼,南知鳶眼尾飛紅:「令姿——」
話音未落,南知鳶眼角已滑下豆大淚珠。
崔令姿走上前去,她步履有些急匆匆,揮了揮手叫周圍宮女都起身,便攜著南知鳶一道入了屋內落座。
南知鳶看向崔令姿,她有滿腹的疑惑想要問出來,可一張口,卻滿是哽咽。
見她想要站起身來,崔令姿按住了她欲起身的肩,鎏金護甲輕輕挑開一旁送來的早膳盒子。
「謝四郎身死,是整個朝堂皆知的。」
崔令姿盯著南知鳶眼眸,輕聲道:「如今關在刑部大牢的謝四爺,後頸沒有那道箭疤。」
碎玉似的嗓音緩緩開口,卻撫平了南知鳶心中的煩躁。
南知鳶抬眸:「可謝清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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