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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挽淑道:「你做出那等傷風敗俗的事情,我們李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爹早就不想理你了,你少拿爹來做幌子!」

她這話一出,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屋外風雪聲漸響,似有凜冽的風透過窗戶的縫隙撞入了屋子裡頭。

李挽朝那本被炭火烘得紅撲撲的臉,好像也被風吹白了些。

她本就生得膚白,蘭芬靈濯,玉瑩塵清,眉眼低斂之際,若一尊小玉觀音,可憐可愛。

看她臉色一下變得蒼白,李挽淑更叫得意,「你在雅集上同人媾和之時,怎麼不想著爹呢?你給咱家丟臉的時候,怎麼又不想著爹呢?」

事情還要從前三月說起。

李父李觀是恩文府的知府,為人清正,在當地頗有名望。即便李挽朝的生母早亡,但若按照輩分來排,李挽朝也是正兒八經的李家大小姐,在恩文府中,不少的貴女會看在「知府家的大小姐」這個名頭的面子上,和她往來。

三月前,她受邀參加了一場雅集,卻不知為何中了藥,等到再醒來之時,身旁躺著一個男人。

也好在那天撞見的人都是女子,李挽朝的臉也沒算丟個徹底。

後來李觀趕了過來......

李挽朝回想起父親失望的眼神,臉色不可遏制變得難看。

他已經三個月不理她了,好不容易主動給她送東西,即便一開始是想借著祖母的名義......可這樣李挽朝也知足了。

但不過是一支筆,現下也被她們扣住了。

李挽朝從回憶之中抽回了神來,乾巴巴笑了兩聲,臉上已經絲毫不見羞惱之色。

她不笑的時候很好看,可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

即便是這樣皮笑肉不笑,也好看得不像話。

李挽淑討厭李挽朝,可饒是如此,還是被她美得愣神。

都是一個爹......怎麼她生得就這樣漂亮。

她看著她的臉,嫉妒得很,沒好氣道:「你笑些什麼?我若是你,早就投了河去,你倒好,還好意思笑,還好意思來問祖母要東西。」

李挽朝聽到她的話,仍沒有什麼羞色。

在這個家裡面,她要臉,並不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起來。

她們都不要臉,她要自己的臉做些什麼。

她斂了笑,淡聲道:「我就是覺著好笑罷了,爹氣我,妹妹氣我做些什麼,我隱約記得,當初雅集上,妹妹給我倒了杯水來著......」

當初她中藥,疑心是李挽淑動了手腳,可是,她沒證據。

李挽淑馬上爭道:「你胡說!」

眼看這話題就要跑偏,陳氏出口打起了圓場,「好了!不就那麼一支筆嘛,母親,您給朝姐兒吧。瞧朝姐兒這架勢,拿不到東西,可要賴著不走了呢。」

這話難聽至極,說得李挽朝如市儈小人。

李挽朝回道:「母親這話太嚴重了,我是想著祖母忘了,來問一聲,若是祖母不願,我也不敢多問。」

老夫人聽她這樣說,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起來。

還真是牙尖嘴利,和她那早亡的母親一個樣,爭起東西來都牙尖嘴利,討人厭得很。

她冷笑一聲,給身旁的老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意會,去一旁的柜子裡頭拿出了筆盒,遞給了李挽朝。

「不過一時忙起來忘了,祖母還會貪了你的東西嗎,你既特意找過來了,便帶回去吧。」

李挽朝接過了東西。

既然拿到了物件,她也不想再在此處多留,沒再說些什麼,起身告退,出了門去。

從堂屋這裡出來的時候,寒風馬上就爭先恐後襲來,颳得李挽朝臉生疼,她披上了斗篷,身邊的丫鬟撐上傘,兩人踏入雪中。

李挽朝的院子是歸寧院,離老夫人所在的澄明堂有些距離,方還是傍晚時分,等到了歸寧院後,天就已經黑透了。

屋子裡頭的燈還沒燃起來。

溫沉還沒回來。

溫沉......

他就是當初那個在雅集上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

男人是一個窮書生。

李挽朝從前的時候在學堂之中見過他。

他生得是極出色,貌若謫仙面如冠玉,只是那身世也是另外一個極端,無父無母,無兄無弟,孑然一身在恩文府。

因為他的身世以及相貌,她對這人有些許的印象。

兩人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交集,她對他的印象也止步於冷麵冷情,落落寡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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