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 魂魄出走,只能憑藉著本能的反應伸手扯住韁繩, 馬跑出太遠, 楊期明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她不知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只能
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附耳在白馬旁說些什麼,試圖去安慰受驚的馬, 然而根本沒用, 馬根本就聽不懂人話,它始終是冷靜不下來。
李挽朝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脫力, 抓不住韁繩了,可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 「姑娘!把手給我。」
李挽朝聽到聲音, 側頭去看, 只見一身穿玄色騎裝, 玉冠束髮的男子, 正朝她伸手。
她已經有些脫力,這馬也不知會瘋到何時,怕摔下馬,毫不猶豫伸出手去抓住了那隻手。
玄衣男子伸手用力將人一拉, 就把李挽朝拉到了他的身前坐定,坐穩了之後,他用力轉了下韁繩,掉了個頭就帶著她回了楊家人身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李挽朝只感覺到自己伸了個手,而後就被他帶下了馬,待翻回神來,腳就已經沾了地,仍舊止不住打顫。
楊家兄弟趕忙上前,扯著李挽朝左右看了下,見她沒出什麼事,才鬆了口氣。
楊無思見她嚇得面色慘白,湊上前問道:「表姐,沒事吧......」
方才實在驚險,李挽朝直到現在都還沒緩回神來,她的手半撐在楊無思的肩上,才堪堪站穩,她強行扯起了個笑,回了他們的話,道:「無妨,沒甚大礙。」
她又看向那個俊美男子,朝他真切道謝,「方才多謝公子相救。」
若剛才不是他,只怕她少不得要挨幾腳馬的踹。
楊期明也看向那男子,道:「公子救命之恩,實難相報,不知是哪家公子,改日我們兄妹定當登門道謝。」
沈舟裴站在他的黑馬旁,馬匹高大健碩,黑色鬃毛似乎在光下反著光,他不曾說出自己是哪家人,只是回了個和善的笑,「舉手之勞罷了,只是方才,我好像看到是有個人驚了姑娘的馬,才致那匹本溫順的馬忽然發了狂......」
他話音方落之時,就聞一陣馬蹄聲傳來,只是很快,蹄聲漸歇,那騎馬的人停下在了他們面前。
說曹操,曹操到。
方才縱馬的人正是這人。
林影霜居高臨下仰視著他們,一眼就認出了面色慘白的李挽朝是被她的馬驚到的人。
她端坐馬背,俯視著她,淡淡丟下一句道:「不好意思啊,方才沒注意。」
就只輕飄飄地丟下了這麼一句話,說罷,掉頭就想要離開。
楊期朗性子急,快叫這人氣笑了。
有這樣的人嗎?差點害人受了傷,結果她倒好,不管不顧,末了騎著馬輕飄飄丟下這麼一句。
不好意思?他看她是太好意思了。
楊期朗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旁的俊美男子就先輕笑出了聲,他看著林影霜轉身離開的背影,譏道:「林小姐方才可是差點害死了人呢,就這樣一句不好意思嗎?首輔大人平日就是這樣教你的?」
李挽朝聽到這話,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林影霜,眉頭擰得更緊。
男子這話帶著十足的火藥味,李挽朝覺得馬上就要被捲入一場紛爭之中。
果不其然,林影霜回頭,看向了玄衣男子,她不屑冷笑,道:「沈舟裴,你有勁沒勁啊,想擠兌我直說,也弄不著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拿我作筏子。再說了,這是馬場,不是給你們散步的後園,不會騎馬,來這閒話了?」
林影霜這人,沒理也能給自己占出個三分來。
再說,她本也不覺自己有錯。
她在馬場騎馬,能有什麼錯。
沈舟裴早就料到林影霜會這樣說,無奈地向李挽朝攤了攤手,似在說:碰到這麼個土霸王,我也沒辦法,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李挽朝看出這叫沈舟裴的公子和那首輔家的小姐不對付,弄這麼一出,怕是想要拿他們做槍使。
她不中套,剛想開口說算了,可楊期朗卻再也忍不住,開了口,「有你這樣的人嗎?差點害了人不說,現下還倒打一耙,怎地,你是生下來就會騎馬,上了馬場就能跑能跳,就你能騎,旁人學也學不得?」
就算她是首輔家的小姐,也不帶這樣蠻橫霸道的。
林影霜早就說,這秋獵莫名奇妙的讓六品官員也進來參加,就是麻煩。
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沒什麼見識就算了,馬不會騎,人也沒點眼力見,竟還真想要抓著這件事不依不饒。
林影霜看了眼李挽朝,呵笑了一聲,「我能說句『不好意思』,好生受著就是,還想我下來磕頭不成?差不多就行了,別給臉不要。」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說話的楊期朗,意味不明笑了一聲,「記住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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