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是不信的。
他若是面無表情地去說起這件事也還好,可他非要憐憫。
這讓他覺得,齊扶錦在嘲笑許聞的不自量力。
悲憫的嘲笑,多可怕啊。
太傅看著齊扶錦,久久不言。
還是齊扶錦先開的口,他抬眸看向太傅,「我沒說錯,他是不該做這些的。他被人當了出頭鳥,死也不供出他背後的人,他既要保他們,那現在這樣,不也是應得的嗎?」
本來若是許聞供出了林黨,他也能撿一條命走的。
可他嘴巴硬,命又薄。
那沒辦法了。
就只能用他的死,去堵林黨的嘴。
太傅看著齊扶錦,頭都疼得厲害,「這樣能對嗎?許聞他也是無辜的,況說,他不是沒有同僚,不是沒有黨羽,等到這件事情壓不住了,往後又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去殺盡天下人?」
他有些無法理解,「殿下難道就不能仁慈一些嗎?」
太傅開始回憶起從前在文華殿的教學,他難道沒有教導他「仁善」二字嗎?
又還是說,他偷懶了,落了這最重要的兩個字?
可齊扶錦聽到這話,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他面上的表情淡了下去,近乎冷笑,他道:「還不仁慈嗎?太傅,若是不仁慈,還能只死一個許聞嗎?午門現在都已經在排著隊砍頭了。」
他從前難道還不夠仁慈嗎?
可仁慈是利刃,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太傅被他這樣刺骨的話說愣住了,他憋了許久,眼睛瞪圓了好半晌,才終於吐出了話,「你......你知不知道,如果天一直不下雪的話,會怎麼樣?你想過這個後果嗎?」
齊扶錦搖頭,嘆了口氣,「太傅說我不夠善良,看來你還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如果天一直不下雪,那就多死幾個人好了。」
不下雪?那就用血肉去換來一場瓢潑大雪吧。
太傅徹底給他這話說得開不了口了,他最後只道:「那殿下,就保佑老天爺站在您這一邊吧,切莫覆水難收。」
太傅已經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去告老還鄉了。
他怕自己,到時候自己也得像許聞一樣,死在這場皇位之爭中。
那太不划算了。
太傅留下了這句話後,就離開了東宮。
齊扶錦視線淡淡落在江太傅的茶盞上,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過喝過一口。
他拿起了對面的那杯茶,什麼也沒說,倒了乾淨。
沒過多久,喜萍從外面進來了,還領著沈綏華,沈綏華面上泛苦,看樣子也不是想自己來的。
上次的事過後,兩人約定好演戲,一起誆騙國公爺。
既說好了,戲也總得做下去,他疑心本就重,演不好,容易露餡。
這不過兩天就是除夕夜了嗎,街上熱鬧,國公爺就讓太子和她去街上逛逛。
沈綏華見了禮,而後就對齊扶錦道:「祖父說就快除夕了,街上熱鬧得很......雖然也沒明說吧,但意思也就是讓你我去逛逛街,增進增進感情。」
等到了除夕夜,宮裡面還要忙,齊扶錦怕是更沒時間,肅國公這才催著沈綏華提前兩天出門。
齊扶錦明白沈綏華的意思,這些戲,該做的還是要做。
也總比真的去娶太子妃好。
他也沒說什麼,應得爽快,「嗯,那晚上出去吧。」
兩人沒話好說,沈綏華猶疑了片刻後,還是扭扭捏捏開了口,「要不讓表妹也一起吧......」
光他們兩個人逛街,那得多沒意思,多乾巴啊。
沈綏華光是想想都覺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還是叫上個人一起比較好吧。
齊扶錦正也有此意,想到了上次沈舟裴送給齊溪夢的胭脂,心中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他讓人去喊了齊溪夢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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