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萬競霜緩緩道。
向小狗豎著的耳朵耷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期待落空的感覺,心裡泛起酸澀的,又覺得心疼。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被罰被罵的卻是萬競霜。
「你跟我道什麼歉。」他喃喃地說,「該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哥,我保證以後永永遠遠都不會再這樣了。」
永遠這字樣像是刺到了萬競霜的神經,被燒的昏沉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他借著向樂追手腕的力站了起來,轉瞬間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他像個尋常的大哥一樣敲了敲人的腦袋,問他:「不惱我把這事情捅給你母親?」
「啊?」
看向樂追一臉傻相,萬競霜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想到這裡,他又不免想為這傻小子一點都不長的心眼子嘆氣。
「告狀,讓你媽來教訓你,都不生氣?」
「哦。」向樂追想說自己也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最後卻只是動了動嘴唇沒說出話來,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雖然沒心沒肺,但國內禁毒教育從小聽到大,知道這次的事情多麼嚴重,有些東西一旦碰了,那就是萬劫不復,他現在也不是不後怕。
只是有一點奇怪,那些差點遭遇的後怕與恐懼,都比不上他媽媽那一巴掌落在萬競霜臉上時要來的痛。
「不生氣。」
萬競霜沒再說什麼,回了自己的臥室。
只是第二天萬競霜沒能去參加母子團圓的聚餐,他燒得太厲害了。這一次一直跟在向夫人身後的女人終於走進了他的臥室,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坐在他的床邊,用手背試探了他額頭的溫度。
「燒得很厲害,退燒藥吃過了麼?」
萬競霜有些吃力地抬眸看她,嗓音喑啞地答了一聲:「吃過了。」然後就翻過身把自己的臉也埋進被褥里,只留一個不想被打擾的背影。
女人名叫林士英,向家的女管家,也是萬競霜的母親。
她嘆了口氣,說道:「那媽媽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回來給你帶些吃的。」
女人放低了腳步聲出門後輕手輕腳地合上了房門。
萬競霜只是把自己往被褥里埋地更深了些。
林士英接了向樂追去餐廳,路上百無聊賴的向小少爺又打開了那個三個臭皮匠的群,絮絮叨叨地把這兩天的事,特別是萬競霜因為他被他媽打了的事情挑挑揀揀地說了一通,又發了個愁眉苦臉的表情。
群那邊居然很快就有人回了消息。
海納百川:古有太子讀書犯錯,伴讀挨打受罰。今有你向小少爺做虐喲
快樂小豬:海容,你不要說風涼話了好不好,我該怎麼辦吶。
快樂小豬:我哥還發燒了,我待會兒還得陪我媽吃飯,都不能照顧他。
海納百川:你來照顧?
快樂小豬:什麼意思啊你
海納百川:沒啥,就為我霜哥的多舛命途捏了一把冷汗
向樂追挫敗地嘆了口氣,把暱稱改成了難過小豬。
海容繼續道:你啊,阿姨那巴掌要是打你臉上,你轉頭就能樂呵呵地忘了。打在萬競霜身上你才知道疼
難過小豬:……這話是沒錯
海納百川:生年20歲,帶娃18年,霜哥這苦逼人生喲
岩:容容,你就別誅他心了。
難過小豬:老陸!你終於冒泡了,我都以為你精神退群了!
海納百川:誒呀,我陸哥還活著啊
岩:你要真想萬競霜好過點,就老老實實地別搞事情,早點畢業回國。
海納百川:不然下次阿姨再去漂亮國,就不是一個巴掌的事兒了小豬豬
難過小豬:……
向樂追退了微信,垂頭喪氣地想,他這倆兄弟說的也有道理,說白了問題還是在於他自己太能作死。
而此時的萬競霜已經被夢境的泥淖掩住了口鼻五感,遙遠的回憶掛起雪花,一幀一幀地在他眼前拉開。
好像是初一結束的夏天,花園裡開滿了各色蘭花,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花香。萬競霜穿過花園往別墅里跑,可當他爬上樓梯時,卻怎麼也走不完那三十節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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