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個, 許桉意猛地心下一跳,遲緩地看向程赫東, 生怕他順下去問什麼。
結果,這人還真問了。
程赫東一杯水沒解渴, 兀自又倒了杯水, 狀似隨意地問:
「這次您又是看好誰了?」
林嬸輕拍了桌子,發出來短促的響聲, 揚著聲音道:「你啊。」
程赫東眼尾輕抬,眉宇間勾勒出不濃不淡的溝壑。
「我看你跟桉意這姑娘挺合適,這不正說著呢, 你就來了。」
林嬸還真是一點兒不少地把兩人聊得話題全抖落出去了, 許桉意面色尷尬, 不太敢直視程赫東, 略略地用餘光看這人的神情。
程赫東聞聲眉心不自覺地緩和下來, 像是思忖,半晌後才說話:
「我在蘆川都待三年也沒見您給我張羅,怎麼現在想起來了。」
林嬸擺了擺手:「那你從城裡回來,誰曉得你要待多久, 萬一給你介紹姑娘到時候你走了我不是把人給坑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桉意人也是城裡來的姑娘,好看還乖。別看我之前沒怎麼跟桉意說過話,但你鍾阿奶可是夸不少了,坐村口一聊天就是說起來東子家住進來的姑娘怎麼怎麼好,她有也撮合你倆這心思呢。」
這話一出,許桉意羞得脖頸都染了緋色,在那白皙的皮膚上更是明顯。
兩人這一番旁若無人地聊天,完全沒顧忌下當事人還在這兒坐著呢……
程赫東有意無意地看著身邊頭埋得越來越低的人,眼裡划過一抹笑意,「適可而止」地收住:
「您跟鍾阿奶還是少操心,我自己看著辦。」
林嬸還想說什麼,程赫東揚了揚下巴,一臉凝重道:
「您最近白頭髮是不是都多了幾根。」
「喲!真的啊,那可要不得了。」
林嬸聲音忽地一高,她最怕長白頭髮,因為代表著衰老的速度加快,一聽這話坐不住了,快步走著進屋去了。
許桉意看得直想笑,多長「幾根」白頭髮怎麼可能就能看出來呢。
她悄無聲息地睨了眼明顯故意的程赫東,他怎麼還跟林嬸亂開玩笑……
林嬸起來,程赫東順勢坐了下來,他一坐在自己旁邊,許桉意瞬間感覺壓迫感都強了不少。
氣氛微微凝結,她輕聲地咳了下嗓子,吞吞吐吐解釋:
「那個,林嬸她就是聊到這裡了,可能隨口亂說的。」
這話說得也不知道是怕程赫東認真,還是怕自己當真。
「這種事情她從來不亂說。」
程赫東出生辯駁,一句話把許桉意的含糊其辭堵了回去。
她心頭震顫,一時間居然猜不透他說這句話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東子,喝完水了嗎?過來搭把手。」
林叔在一旁喊,程赫東二話不說又回去忙活了。
兩分鐘,林嬸拿了把木梳和鏡子回來了,說讓許桉意幫她拔拔白頭髮。
許桉意還沒做過這種事,而且聽說白頭髮越拔越長,她試著勸說,但架不住梳子都塞到她手裡,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許桉意細緻,給林嬸拔得還挺舒服,尤其是頭皮被梳著,別提多愜意了。
手裡的梳子不知道是什麼木做成的,原木無漆,但上面的花紋很精細,看著被用了很多年,都被磨亮了。
許桉意邊用著語氣認真說了句:「這把梳子很好用。」
「梳子啊。」
林嬸隨口道:「那是你林叔他自己做的,上面的花紋也是他刻的,不是什麼好木,但別說,用著還真行,我都用了不少年了。」
林叔到底是開木工坊的,大件小件都能做。
許桉意感嘆了下點頭,而後發現林嬸背對著她看不見,才又出聲應。
正梳著,林嬸猛地一扭頭,想起什麼,意味深長地笑著,對許桉意說:
「東子也會木刻,喜歡的話讓他給你做一把。」
讓程赫東專門給她做把梳子?
許桉意想也沒想地拒絕:「還是不用了,挺麻煩的。」
給林嬸拔一會兒白頭髮,程赫東他們還沒忙完。
許桉意又被她帶著參觀了下客廳里的各種木雕擺件,大小都有,看完還硬是被林嬸塞了兩個樹木造型的擺件。
忙完都臨中午了,林叔一家要留兩人吃飯,程赫東沒應,跟林嬸說了兩句便帶著許桉意出了門。
中午的氣溫高,暖和不少,忙了一上午程赫東出不少汗,在林嬸家洗了把臉,臉上的水珠子都還掛著。
許桉意遞給他紙,他沒要。
「不用,會粘臉上,一會兒就幹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