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搖搖方竹的手,仰著小臉看她:「姐……」
不待方竹答話, 鄭青雲就在一旁開口:「我們也去瞧瞧,左右不著急回去。」
陳秀蘭笑呵呵的:「難得碰上一回, 去湊湊熱鬧也好,看著有意思得緊。」
於是他們便跟著人流往雜耍攤子去。
人多而雜,婆媳倆一人拉著方桃一隻手,生怕走散了。鄭青雲就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頭,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
每到這時候,他就又擺出那副生人勿近的凶煞模樣,那些個不懷好意的混混流氓只掃一眼,就不敢再打他們一行人的主意,趕緊另尋目標。
還未到雜耍攤子,就聽見響亮的叫好聲,一陣兒高過一陣兒。
他們費了點功夫才找到一個缺口,擠進人群瞧個究竟。
玩雜耍的看著像是一家人。
老頭鬍子花白,肩上站著只機敏的小猴子,能聽著指令作揖、鑽圈;漢子膀大腰圓,力氣極大,可徒手劈磚;婦人以細杆轉動花盤,即使踢腿、劈叉、倒立,花盤都能飛速旋轉卻不掉;就連跟方桃差不多年齡的男娃,也能將一柄長槍耍得虎虎生風,氣勢非凡。
方竹等人也看得入迷,不知不覺間跟著旁人拍手喝彩。
鄭青雲不是愛熱鬧的人,看過兩眼就沒什麼興趣,只低下頭瞧著站在身前的方竹。見她像孩子似的驚呼,看到興起還激動地跺腳,嘴角也微微上揚。
老婦人又端著木盤轉圈地討賞錢,一個個銅板砸進木盤,叮噹作響。甚至有那穿著體面的往裡扔銀裸子,引來不少人側目。
只是也難免有些手腳不乾淨的渾水摸魚。
不知是誰高呼一聲:「我的錢袋子呢?!」
圍觀的人群聞言紛紛低頭摸向胸前腰間放著銀錢的地方,有人慶幸,自也有人怒罵、哀嚎,場面頓時混亂得很。
「我們的沒丟吧?」方竹回頭一臉緊張地看著鄭青雲。
鄭青雲搖頭,「放心,好好兒的呢。」
陳秀蘭:「看了這麼久,也沒什麼新花樣,不若早些買完東西回去。」
「也好。」
雜耍攤前的人散去不少,但很快又被新來的填上空缺,開始新一輪的讚嘆。
「賣冰糖葫蘆囉——」
扛著稻草人的小販穿梭在人群中,紅艷艷的果子裹上一層糖衣,在陽光照耀下亮晶晶的,引得來玩的小孩兒鬧騰不已。
方桃不喊不叫,只扯著脖子往那稻草人上瞅。她這眼饞的樣子又怎瞞得過大人。
鄭青雲看著旁邊的酒鋪擺有桌椅,伸手一指:「你們去那兒看看酒,順便歇下腳,我去買兩串糖葫蘆。」
方竹和陳秀蘭同時叫住他:「我不吃,別給我買。」
「知道了。」鄭青雲笑笑,轉身就往小販的方向走。
酒鋪很大,外面支著棚子,大大小小的罈子擺了一地,不用揭開蓋兒就能聞到濃郁的酒香味。好幾個漢子正在買,還有人乾脆就叫上一壺坐在桌前喝起來。
站了一早上,腿腳確實有些酸,方竹他們三人也尋個空位坐下。
鋪子裡生意很好,那精瘦的老闆嘴皮子就沒停過。一直在跟人介紹什麼松花酒、竹葉青、秋露白,方竹聽著只覺頭昏,不由問陳秀蘭:「我們要打什麼樣兒的?」
「酒喝多了誤事兒,打一些回去應個景就成。家裡年年都是買燒酒,不算貴,宴客也拿得出手,還是照常打上一壇。」
他們家也就秦大柱一家子會上門來拜個年,喝酒也都算不得凶,一罈子足夠了。
陳秀蘭想了想又補充道:「再拿幾兩梅子酒,那個不烈,我們娘倆兒也能喝一杯。旁的等青雲回來再看。」
錢都在鄭青雲身上,選酒的人又還多,方竹他們也沒急著往前湊。坐在桌邊聽著左右喝酒的漢子吹牛,時不時聊上幾句,腿腳的酸意也就漸漸褪去。
「不就是買個糖葫蘆,怎的還沒過來?」又有個漢子拎著酒罈離開,鄭青雲卻還沒回來,陳秀蘭不禁疑惑。
方竹也覺得奇怪,頻頻向棚外看去。
又坐了會兒,才總算見著那人穿過人群向著這邊走來。一隻手裡還舉著串糖葫蘆並兩根糖畫。
陳秀蘭接過糖畫,嗔怪道:「怎麼還買這個了?」
「你和小竹都不愛吃酸,正好看見就買了。」他一邊說話,一邊挨著方竹坐下,「好吃不?」
那糖畫薄薄一片,看著像是個福字兒,緊緊粘在竹籤上,晶瑩剔透的,咬在嘴裡又脆又甜,自是好吃的。
「嗯,甜滋滋的,你也嘗嘗。」方竹點點頭,將咬過一口的糖畫送到鄭青雲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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