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
「江郎君,您在此處稍等,容我進去通報一聲。」
霜刃對跟隨在她身後的男子道。
「應該的,勞煩姑娘了。」被稱作江郎君的書生名江初月,客氣回應。
殿內。
沈長樂剛午睡醒,正由著侍女替她綰髮。
「殿下,江郎君正在外面候著。」
「有件事得告訴您,奴婢帶人找到他的時候,是在城門處,江郎君正打算出城。」
「哦?聽起來像是要畏罪潛逃啊。」沈長樂玩笑般道。
她看了看鏡子,已經打扮好了,就揮揮手,讓梳頭的侍女退下。
「先見見人再說吧。」
須臾,人被引著進了室內,是一作書生打扮的男子。
墨發高束,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色若春花,端的是雋秀清逸,如同一枝亭亭玉竹,襯得周圍都成了水墨畫。
沈長樂驚訝,竟然是個「熟人」。
那日城郊廣寧寺山下廟會她見過:一襲青衫,執筆點墨,行雲流水。
她還記得當時的感覺,與此時重合在一起,是她生平頭一次。
這個人對她而言是不同的。
沈長樂眸光微暗。
「我聽說江郎君很擅長丹青之道。」
「郡主謬讚,只是跟著老師學過幾年,略懂而已。」長身玉立的書生恭敬回答。
「為什麼請江郎君來,我府上的下人應該說過了吧?」
沈長樂沒就對方水平究竟如何多做爭論,而是直入「正題」。
江初月:「在下知曉,只是畫技平庸,恐污了您的眼。」
沈長樂:「江郎君是不願意受本郡主的差遣?」
第5章
讓人冒出再惡劣一點的衝動
江初月連忙躬身,「在下不敢,只是能力有限,平日裡都是為平民百姓作畫,怕有損郡主的尊貴。」
「我既然讓人請你來,就說明不在意這些,還望江郎君勿要再推脫,否則本宮就要認為江郎君是看不起郡主府了。」沈長樂的話表面客氣,實則暗含威脅。
話都說到這個份了,江初月不敢再推辭,只能應下。
「承蒙郡主厚愛,莫敢不從,不知郡主想要在下畫何物?」
沈長樂:「就畫像,畫我。」
江初月應聲。
他做事向來認真負責,即使本心不願和明昭郡主扯上關係,也想著盡善盡美。
因此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提出請求:「請郡主恕在下冒犯之罪,允在下直視芳容。」
沈長樂答應了,即是要畫像,哪有不讓人看的道理。
不過讓她詫異的是,這人只抬頭看了一眼,便重新低頭垂眸。
「郡主,可以了。」
詫異歸詫異,見人準備好了,她也沒多言,指了侍女伺候筆墨。
江初月沒有使喚下人,自己打開隨身帶著的書箱,把要用的工具拿出來擺好,再磨出足夠的墨,便正式開始了。
這一畫便是半個時辰,從頭至尾,一次都沒抬頭看。
沈長樂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在沒見到最後的成品之前,倒是無法斷言這人是自大狂妄還是成竹在胸。
倘若最後這畫像真的和她本人一般無二倒是好玩了。
……
沈長樂作為郡主,自不會一直陪在那兒呆坐,在發現江初月壓根不需要她本人做參照後,就暫時離開去忙其他的事了。
一直到傍晚,天色暗下來後,下人來報說畫完了。
沈長樂這才回去。
江初月此時正在收拾東西,旁邊攤平晾著四四方方的畫紙。
她沒有出聲,直接走到跟前彎身去看。
一妙齡女子正身處小花亭,單手持書卷,靠柱而坐,鬢髮如雲,珠翠綺麗,眉似遠山,眸若鳳尾,周身有瀟灑恣意、風流飄逸之感。
可以說是形神兼備了。
沈長樂眸光微暗,究竟是早有預謀呢,還是這人其實是個過目不忘的天才?
探究的念頭升起,面上卻贊道:
「江郎君之前的話未免太過自謙了。」
江初月乍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女聲,心中一個激靈,下意識轉身,才發現明昭郡主就站在自己旁邊。
兩人的距離很近,屬於一不小心就會碰到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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