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低頭退開好幾步。
「郡主。」
沈長樂本是不滿於書生唯恐避之不及的舉動,卻眼尖的瞥見了對方耳尖的一抹紅,不知怎麼的,心情便愉悅起來。
輕笑:「江郎君的表現,怎麼好似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郡主說笑了,在下不敢。」
緊接著便是請辭。「現在畫已作完,天色漸晚,請郡主允許在下先行告退。」
沈長樂:「不急。」
她坐了下來,喝了一口侍女剛剛上的茶:「我觀江郎君作畫時連看都不用看我一眼,下筆便如有神助……」
「莫非我們之前見過?」
「秉郡主,在下不過一布衣,不曾有幸面見郡主。」
「就是記性比常人好些。」
「那我可得見識見識。」沈長樂當即吩咐下人:「荷風,你去將我前些天從從舅舅那拿回來的那本書取過來。」
「是。」
很快,荷風就將書拿過來了。
是前朝留下來的孤本,民間沒有留存。
沈長樂隨手翻到一頁。
「江郎君,不知道憑你的本事記下來這頁的內容需要多長時間?」
江初月性情直率單純,但有時候對氣氛的感知十分敏銳。
他知道,明昭郡主不是簡單的要見識一下,而是看看他有沒有說謊,雖然現在言笑晏晏,十分客氣,但一旦接下的考查通不過,等待他的不知道會是什麼。
「容在下看看。」
這一頁的內容大概二十行,江初月接過書,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便雙手捧著書本返還。
明昭郡主接過後,將書合上放到一邊,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江初月便重複自己記憶中的內容。
只見書生一襲青衫,垂手而立,聲音清亮,吐字清晰,一氣呵成,也一字不差。
半晌。
「啪啪啪。」
是沈長樂鼓掌的聲音。
「江郎君過目成誦,真是不凡。」
「只是……既然江郎君有如此大才,為何不專心讀書,往仕途上發展呢?」
其實,沈長樂這是在明知故問,在把人叫來之前,她就已經讓手下調查過對方的情況了。
江初月,江南人,父母早逝,由兄嫂撫養長大,少聰慧,天賦極佳,後拜一辭官退隱之人為師,勤奮刻苦。
至於為什麼沒有參加科舉考試,走上仕途,背後還有一段故事。
「大才不敢當,在下自幼讀書,確實有意往科舉一道上試試,只是江南道人才濟濟,一直無緣考試。而家人供養在下不易,幸而能寫會畫,便藉此謀生,一邊補貼家用,一邊繼續學業。」
本朝科舉考試每三年舉辦一次,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而是先由各州府在內部挑選賢才,舉薦到京城,共同參試。
江初月的意思就是自己水平不夠,無法獲得到京城考試的名額。
這當然是託詞。
沈長樂不是一般閨閣女子,而是被天子信重,每日經手朝政大事的明昭郡主。
她自然了解這參試名額底下的諸多內幕。
誰能參加考試,完全由本州府負責學政的長官說了算。
真能完全按照標準,毫不徇私的為朝廷選拔良才是不可能的。
天子也清楚這裡面的勾當,有心改變,但如今貴族世家當道,朝堂勢力盤根錯節,還需靜待時機,從長計議。
回到江初月這裡。他出身貧寒,家裡無權無勢,拜的老師也名聲不顯,顯然在爭奪名額上面不占優勢。
再加上江初月的老師得罪了權貴,更是難以出頭。
江初月不說她就當不知道,將話題一帶而過,轉向了今天請人過來的真正目的。
「我聽說江郎君替梨園的蘇曉文收了屍?」
江初月心中一凜,暗道果然跟這件事有關。
他在來的路上就琢磨過明昭郡主要見他的原因。
堂堂郡主殿下,天子的掌上明珠,突然要一個名聲不顯,毫無交集的書生給自己畫像,沒有別的原因怎麼可能。
想到明昭郡主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作為而不滿,更嚴重可能會惱怒,他心中忐忑。
他不後悔自己做的事,即使郡主因此降罪也不後悔,但他怕家人老師受自己牽連。
現在只希望自己老老實實說清整件事的來去脈後,郡主能從輕發落。
「是,在下確實去了亂葬崗為蘇郎君收屍……」
江初月將自己在家鄉賣畫時與富商吳家的吳重相識,畫技受對方賞識,被邀請與對方一同回京,為吳家人畫像,然後又在吳重的引薦下結識蘇曉文,答應為對方作畫的一系列經過說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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