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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從前對方對男女之事無意,才蹉跎至今。

結果,就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江郎君搶了先。

不過是江南道來的落魄書生, 如今一躍成了翰林,可以預見今後會有多麼風光。

季笙一邊想一邊偷偷看了一眼江初月。

從相貌看,自己比他也差不到哪兒去。

所以, 他能做到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呢?

季笙此番就是大著膽子來試探的。

沒辦法, 自打明昭郡主成為攝政公主以後,大部分時候都待在宮裡,他想碰機會太難了。

所以,即使此刻江郎君就伴在公主身側,他也厚著臉皮來了。

沈長樂:「花朵雖美,折下來養進瓶里也不過幾日的光景,不如讓它在枝頭。」

「本宮不願做那等辣手摧花之人, 你可知?」

沈長樂看著季笙淡淡道, 「回去吧。」

「……是。」

男子失魂落魄告退離去。

「有花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

「季郎君姿容俊秀, 公主怎麼不為所動?」

看完全程, 江初月才幽幽出聲。

沈長樂笑道:「我一向不愛這些花花草草。」

江初月:「可據初月所知, 公主府中郎君眾多, 您如此說, 難道是對這些人都厭了?」

「那不知道何時, 您對我也厭了呢?」

江初月看著沈長樂。

沈長樂回視:「你和他們不一樣。」

江初月:「多謝殿下垂愛, 既如此, 初月有一妄念,盼殿下能夠成全。」

「你說。」沈長樂道。

「初月只願這份不一樣, 能讓殿下准允,在厭了我以後,放我離開。」

隨著這句話被江初月說出口,沈長樂臉上和煦的笑容一點點消散。

「你想逃?」

「初月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終有一天,會有新的郎君出現,替代我侍奉殿下。初月只是希望,在那時候,您能讓我自由。」

「放你離開,讓你自由?」沈長樂只覺得這人說的話越來越刺耳。

她何時如此真心對待過一個男子?結果,這唯一放在心上小心珍視的人,卻視自己為洪水猛獸,滿心裡想的都是離開。

「既然知道是妄念,就別提。」

她淡淡警告。

「為什麼?」江初月心中委屈。

她的公主府里男寵無數,未來可能還會更多,卻要求他視她為唯一。

就算他自甘下賤,願意當這眾多無名無份之人中的一個,願意與他們分享。

翌日她成婚,有了正正經經的夫君,他要如何自處?

他現在,只不過是求有朝一日她膩了以後,能讓他自行離去,不必繼續受辱,有何不可呢?

沈長樂:「你是我的,除了死,永遠不可能離開。」

眸光幽深晦暗,聲音執拗。

「把你的念頭打消,這種話,你以後不僅不能說,連想都不許想。」

「你未免太過霸道!」

江初月被對方的態度激怒,不禁大聲反駁。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攝政公主,我位卑言輕,反抗不了你。但是,你再有手段,也管不了我的心,左右不了我想什麼!」

噼里啪啦一頓說完,徑直轉身往外走。

「放肆!」

沈長樂怒斥。

卻見人理都不理。

「江初月,你給我站住!」

仍是不停。

沈長樂的火氣也上來了,騰的一下站起身去追。

「我讓你站住。」

一人悶頭往前跑,一人跟在後面喊。

終於,趕在對方踏出小花園之前追上了。

「江初月,你翅膀硬了,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

她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迫他轉身。

「還想不想……」

話說到一半,才看到扭過來的臉,一雙眼睛紅紅的,直往下掉眼淚。

沈長樂:「……」

看著這人安安靜靜掉眼淚,竟比剛才聽他說那些混帳話更難受。

後半句話到底是咽下了。

頓了頓,小心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又開口:「越發嬌氣了,我竟是說都不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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