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真毒。怎麼不喊我阿琸了?」劉琸捏著他的下巴,「叫一聲來聽聽。」
「王爺是鳳子孫,賤民怎敢稱呼您名諱?」
劉琸冷聲道:「若不叫,回頭我陣前見了你那位阮臻,就把這串珠子送他,說是你托我贈的。你說,他會怎麼想?」
阮韶臉上紅暈盡退,半晌,才低低叫了一聲:「阿琸。」
劉琸得償所願,卻絲毫不覺得滿意,反而更加煩躁。
他丟開手,掃了阮韶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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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國叛王大軍逼近王城,越國王急急向大庸討救兵。建安帝看雙方已不再勢均力敵,也決定助越國王一把。
此次出征的多為年輕將軍,只點了德勝大將軍陳老坐鎮。朱珩,劉琸果真在列,均封了少將,各自領軍。
大軍出京那日,阮韶沒去長安街相送。廣安來找他,兩人叫了戲班裡的女伶唱曲,一邊喝酒,不亦樂乎。
廣安忽然問:「你覺得,這一仗,會打到什麼時候?」
阮韶說:「年底就應該能見分曉。」
可是他錯了。庸越一戰,卻是戰戰停停,持續了三年之久。
第7章
三年後,又是盛夏。
阮韶正把他看完的密報就著燭火燒了。
今年是三陽火年,大庸各地都有旱情傳來,連帝都也酷熱難耐。阮韶處理完了密報,已是一身細汗。
阿姜早已細心地準備好了浴湯。阮韶泡在涼水中,舒服地嘆氣,眉頭卻始終緊鎖著。
庸越這一戰拖得太長,吃苦的還是越國百姓。
最初,兩軍勢均力敵,相持不下。而後庸軍水土不服,加之補給糧草被截,讓阮臻逼得節節敗退。
次年正月,阮臻終於攻至越都天曆城下。
越國王丟下滿朝文武和妻兒,只帶著最寵愛的麗妃和她生的一雙兒女逃走。
越王妃大怒,主動開城迎了阮軍進城,率文武百官叩拜阮臻。
阮臻廢了越國王,登基稱帝,恢復了越國帝制,年號為正統。
之後阮臻便以帝都為據,對抗庸軍,誓要把被侵占的國土奪回來。
這其間,雙方一度和談過,卻是沒有談攏。而後各自休養生息了一陣,戰火又起。
阮臻一鼓作氣率軍搶奪回大半領土,而劉琸也已磨礪出師,與他對抗。
劉琸用兵如有神,竟然又扳回這局,還一路追打,又把那兩個州奪了回來,然後逼近了越帝都。
那時大庸舉國都為劉琸的勝利而歡呼,這份喜悅也沖淡了建安帝唯一的兒子康平王夭折的傷感。
那時,劉琸風頭最勝,無人能敵。本就是玉樹臨風的俊美王公,偏偏又還是陣前驍勇有謀的大將軍。
皇帝無子,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京中關於立劉琸為皇太弟的流言也漸漸多了起來。
也就這時,局勢又有了變化。
阮臻身邊的白衣謀士徐子攸出了妙計,越軍一舉化解了圍城之憂,反守為攻,打得庸軍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把他們趕出越國領土。
阿姜喜道:「主君……陛下大勝之日,就是來接公子回國之時。依我看,和談不遠了。」
阮韶也是這麼認為。
這幾年他留在大庸帝都,能為阮臻做的,都已經做了。
此時他最後能做的,就是安全撤離,不給阮臻添加負擔。
於是廣安約他出來私會,他沒再推拒,而是欣然赴約。臨香閣的雅間裡,兩人事畢,阮韶便問廣安是否樂意接手戲班。
廣安撫著他汗濕的後背,笑道:「你終於要走了?我可真捨不得。」
「不走,留下來等著被皇帝砍腦袋嗎?」阮韶舒服地眯著眼。
廣安貼上去,在他耳邊說:「還不知道誰要掉腦袋呢。」
「此話怎講?」
「你也知道皇帝無子,身子病弱,宗室和大臣都有擁立中山王為皇太弟之意。不過最近有個消息,宮中一個王美人,前些日子被皇帝幸了一次,竟然有了身孕。太醫都說這是男胎。」
阮韶挑眼而笑,「孩子還未生出來,是男是女誰說得准。再說了,皇帝也不會為了這事殺立了大功的親弟弟。」
「太后薨了,誰又還能約束皇帝?」
阮韶懶洋洋道:「劉琸做不做得成皇帝,與我無關。你只說你願不願意接手麒麟班,照拂一下那些孩子們。」
廣安啞聲問:「我幫了你,可有什麼好處?」
阮韶喘息道:「我……你想怎樣?錢,你有;色,你也早嘗到了。我還有……什麼能給你?」
「的確。」廣安含住他的耳朵,說:「那,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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