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稚嫩端正的筆記講述著這些日子以來家中和京城裡的事。娘親又懷了身孕,小妹妹發了天花,幸好熬過來了,太子勤奮好學,太傅和皇帝都很高興,還獎賞了他們這些伴讀。
又說,皇帝時常問起父親。
隨信送來的,還有不少珍貴的藥材和藥丸。永安公主也附了書信過來,只說京中一切都好,要阮韶在中山好好養病。
「可是想家了?」劉琸問。
阮韶收起書信,道:「我活了二十五歲,有十四年的時間都是在大庸度過的,真說不清哪裡對於我來說更像家。」
劉琸擁著他,道:「將來你還會在中山長長久久地住下去,十年、二十、三十年……到時候,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阮韶道:「我卻覺得,只要能你和在一起。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劉琸沉默了片刻,緊擁著他,唇貼在他的額角,久久沒有鬆開。
立冬後,中山這邊就飄起了小雪。
雪落地就化,只在房頂樹梢上堆積。湖邊荷塘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有紅嘴小鳥踩在冰面覓食。
阮韶和劉琸白日裡就喜歡待在後院的暖閣里,不處理公務的時候,就依偎在榻上,耳鬢廝磨。
外面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兩人穿著單衣,在軟塌上懶洋洋地磨來蹭去,不擦出點火來才怪。
劉琸倒裝著一本正經,道:「不可白日宣婬,這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阮韶也不辯解,拿著本書坐在了對面。書頁一張張翻過,靠在一起的腳也開始無意識地動。
不知何時,腳指已將褲腳撩起。阮韶看著書笑一下,白皙勻稱的腳背就在小腿上輕輕劃一下。
一隻大掌終於將這不安分的腳握住。
「哎呀,抱歉。」阮韶後知後覺般把腳縮了回去,繼續看書。
可書沒翻幾頁,腳又隨意地伸了過來。
劉琸忍無可忍,一把丟了手裡的書,抓住這隻作惡多端的腳,猛地一扯,就將阮韶整個身子往下拖了過去。
阮韶驚呼一聲,就被男人結結實實地壓住了。
「誒?等等!不是不能白日宣婬的嗎?」
「我就要-你,怎麼啦?」
阮韶嬉笑著掙扎,「是誰剛才……在那裡假正經的?」
「誰叫本王攤著個愛人?」劉琸嘖嘖道,十分無辜的樣子,手下卻是不停。
阮韶輕哼著扭著腰,道:「你……假道學!裝模作樣……平時修的歡喜禪,偏偏就喜歡作弄我。」
劉琸咬著他的耳朵道:「我們倆不是雙。修嗎,怎麼怪到我一個人頭上?看來還是沒把你伺候好,參悟不透佛家妙言。」
……
等到日頭偏西的時候,屋裡的事才終於停歇。兩人裹著一張薄被相擁著躺在榻上。
劉琸輕撫著阮韶的烏髮,手指在柔軟如絲的發間穿梭,忽然輕聲說:「京里傳來消息,說皇帝入冬後就一直病著,日漸沉疴了。」
阮韶一驚,抬頭看他,「可是有什麼變故?」
「自然有,也無非就那幾個。」劉琸鄙夷道,「太子的母親和皇后自然是結合為一體,趁著皇帝重病抓全。朝中權臣自然看不上還是奶娃娃的太子,也忙著鞏固權勢。甚至,又有人起了擁立我為皇太弟的心思。」
阮韶身子一僵。劉琸安撫道:「我早向天下表明了沒那個心思,打我旗號的人,無非是想用我做幌子,給自己撈點政治資本罷了。真是煩不勝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兵權都交出去了,我只要老老實實呆在平城裡,就沒人敢對我怎麼樣。」
「就怕有心之人……」
「皇帝還沒死呢。而且我這皇兄最是精明的,他難道不會知道帝幼母壯,容易導致外戚專權嗎?看著吧,他要保著我的。我還得為他牽制著外戚呢。」
過年時,劉琸的兩個側妃帶著女兒暫時從別院回到了王府。
他們劉家人共享天倫之樂,阮韶不樂意摻和,於是反而避了出去,回到城東自己買下的宅院居住。
這處宅院也寬敞舒適,唯獨冷清了點。別家歡騰喧鬧之際,只有他們這裡淒寒寥落。
雖然和劉琸互通了心意,可到底還是沒有名分的情人,他們倆以什麼身份站在彼此身邊?
阿姜看出阮韶情緒低落,特意張羅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都是阮韶最愛的口味。阮韶不忍心浪費她一片心意,打起精神來。
剛吃了兩口,門外突然傳來爽朗的笑聲,「怎麼不等我就開始吃了?」
說話間,劉琸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他還穿著一身紫色王袍,玉帶金冠,都還是阮韶親手幫他穿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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