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惟煩躁,剛剛說話沒過腦子,拂開林聆的手。林聆喊住他:「我話還沒說完呢,這麼急著走?你現在都不和我玩了你知道嗎。」
看起來和小女生友誼中的抱怨似的, 卻給了楚忻惟當頭一棒,如夢初醒一般, 這些日子走馬觀花般在他的腦海里播放, 楚忻惟恍惚意識到:
好像他的生活中已經被江宥隨一點一滴侵入了。他身邊的好多人,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
陽光明媚, 楚忻惟卻忽然出了冷汗,渾身的熱度瞬間消失了。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楚忻惟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境地,然而江宥隨不聲不響地做到了。
楚忻惟嘴唇發白, 腦子混亂,和林聆說了告別的話就跑回了教室。
江宥隨沒等到他人,回教室也沒找到他,打了電話無人接聽,發信息也沒有回音。
啊真是,又開始失聯。
楚忻惟永遠無法改正的壞習慣,明明之前都要改正了。
他「嘖」了一聲,煩躁不安切換後台,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江宥隨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將一掌心白色藥丸倒入口中,生嚼咽入喉中。苦澀的味道拉回了他的些許理智,江宥隨按著額角,不安跳動的心跳漸漸平穩。
回到家,楚忻惟神色如常,就是睡覺睡的不太安穩,極度需要江宥隨的安穩。
江宥隨輕輕拍著他,動作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軟發,聽小楚的呼吸聲均勻時,他垂著眸盯著小楚的臉看了好久。
*
楚忻惟連續做了好幾個噩夢,額頭上全是冷汗,徹底醒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
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口中咬著一截煙——沒有點燃,只是叼著。月光為他鍍上一層冰冷的銀輝,使他看起來格外不近人情。
江宥隨沒意識到楚忻惟已經醒了,他背對著小楚,手中上下滑著手機,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楚忻惟能感覺到他周身充滿戾氣的低氣壓。
忽然,江宥隨轉了身。
出於某種難以言明的預感,楚忻惟在他看過來的前一秒鐘飛快地闔上眼。
空氣太窒息,楚忻惟翻了個身,身後目光灼灼幾乎將他燒個對穿。
良久,江宥隨俯身吻了吻他的臉。
開門聲響,楚忻惟僵著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起了一身冷汗。他睜著眼睛,看著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他的精神高度緊張,仿佛一張緊繃的弦,隨時都會斷。
他翻身摸自己的手機,沒找到,楚忻惟爬起來,把被子枕頭都掀了,也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哦,小楚後知後覺意識到,原來江宥隨手裡拿的是他的手機。
他的第一反應是疑惑,隨即便是自己也不清楚的恐懼。
他不知道,這樣的夜晚,究竟有多少。如果不是他今晚做噩夢忽然醒來,那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憤怒支配了他的大腦,小楚連鞋都來不及穿——他要去問個清楚。
然而客廳空無一人,玄關處少了一雙鞋,江宥隨大概是出去了。
凌晨兩三點,他能去哪?
楚忻惟無所適從,冰冷的地板汲取著他所剩無幾的溫度。
小楚正要回去睡覺,餘光卻注意到雜貨間的門沒關好。
缺覺的大腦轉動緩慢,小楚打了個哈欠,散漫地走上前,然而走到門口,卻無意被自己絆了一下,撲開門,差點摔個結實。
還沒等小楚回神,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房間的照片。
其實這間屋子窗簾遮的很嚴實,但再嚴實,無孔不入的月光還是為這間屋隱隱照亮。
密密麻麻的照片貼在牆壁上,陳列著幾張素描,完成了一半的畫,地上整齊的作畫工具,柜子里上貢似的擺放著筆、皮筋、發卡等。
楚忻惟毛骨悚然。
他啪一下打開燈,幸好這個房間的構造和另一件臥室大差不差,否則他連開關在哪都找不到。
楚忻惟咽喉輕輕一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臉色蒼白,唇色也變得暗淡,永遠明亮的眼眸中充滿懼意。牙齒咬著下唇,幾乎滲出血。
他看起來脆弱極了,和陳列櫃裡的手辦娃娃在某個神色重合。
這……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
手機不在身邊,楚忻惟跌跌撞撞跑到客廳,撥了座機,一接通,楚忻惟飛快地哽咽著說:「喂,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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