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謝瑾忽叫了他一聲。
「誰允許你直呼朕的名——」
頃刻間,那顆柔軟圓潤的唇珠已餵到了裴珩的雙唇之間。
兵荒馬亂。
這個吻來得太過突兀,裴珩的手無處安放。
又是那股襲遍全身的窒息感和酥麻感,可這次震驚麻木之餘,他竟陡然生出了一絲渴意,情不自禁的想要張開唇,還想去攬住他的腰。
奈何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都被下了惡咒一般,動彈不了,哪都不聽使喚。
謝瑾雖是主動的一方,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也沒討得半分好去。
看似那麼蜻蜓一點,卻猶如將他捲入深潭湖水一般,驚心動魄,險些要喪命……
馬車停了,外頭太監低聲道:「皇上,到了。」
車帘子不動,也無人回話。
聽到車內鼻息聲繚亂,他們也不敢再催,遠遠都退到了車外候著。
「謝、瑾……」
謝瑾腦中凌亂,一時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先帝十年前將裴珩領到自己面前,說他以後就是自己的親弟弟。
袁太后在御花園上握住他們彼此二人的手,教導他們要彼此愛護,兄友弟恭。
以往朝堂上每每有人為他們的事而起爭執,無非最後也都是落在「兄弟」二字上……
命運捉弄,他們本是這世上最不該有親密舉動的兄弟。
一想到這些,哪怕謝瑾再會藏,此刻也掩蓋不住他身上嬌艷的血色,羞恥、愧疚、罪惡都使紅暈肆意蔓延開來,浸透了他的身軀——
連那雙平日高貴清冷的茶色眸子,都紅得要命,動人得緊。
裴珩怒火中燒,卻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心神動搖,氣息難以控制地跟著一緊:「你……」
謝瑾偏頭用力咳嗽了兩聲,說:「這便是我的保證,弄臣,不就是如此而已麼?」
他肯主動吻他,便是證明自己豁得出去。
裴珩似是被狠狠敲打了一下,恍然間恢復了理智:「如此而已?」
他移開了視線,齒間冷意凜然,刻薄取笑道:「皇兄犯賤起來,還真是笨拙天真啊,是該把你送進弄月閣,好好跟他們學一學!只憑這點本事,怎能勾到男人的魂?」
謝瑾還未緩過勁來。
這時,車外傳來幾聲馬蹄,緊接著聽到魯瑤在詢問:「大殿下可在車內?」
裴珩掀開半簾,跳下馬車。
魯瑤見是他,神色微變,而後看到謝瑾跟著出來,才下了馬背行禮:「臣女見過皇上,見過大殿下。」
裴珩從來不會留意魯瑤的穿戴之物,有時候連她長什麼模樣也想不起來,只聽別人誇讚她生得如何美麗大氣、英姿煥發。
今日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腰間掛著的那枚梅花劍穗,想起了謝瑾所說的「喜梅厭桃」。
他不大耐煩:「你怎麼還沒出城?」
魯瑤對裴珩一慣也沒什麼好臉色,話里總隱隱帶著刺:「皇上,臣女此次回建康只隨身帶了二十名親兵,就是為了方便趕路,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她看了眼謝瑾,語氣稍軟了點下來:「臨出發前,我想與大殿下說幾句話,皇上可否行個方便?」
裴珩餘光投向謝瑾,謝瑾正好也在看他。
對視一剎,氣氛只剩微妙的詭異與尷尬。
「隨意。」裴珩冷冷撂下兩字,便走上另一輛轎輦,擺駕回宮。
魯瑤上前對謝瑾說:「殿下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謝瑾盡力克制住方才那陣混亂的心緒,問道:「瑤將軍今日就要出發麼?」
在建康城中人人喚她「魯二」「魯二小姐」,但謝瑾還是習慣用軍營中的稱呼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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