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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氣氛無端變得壓抑沉重,令人喘不過氣。連姚貴都不敢多言,悄悄打量了眼,就彎腰出去緊閉上門。

謝瑾又藏起了所有情緒,自覺例行公事,去取了藥膏,準備給裴珩換藥。

裴珩惡意刁難,一腳踢翻了地上的香爐,故意找茬不讓他靠近,臉上也沒好臉色:「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何須要你再獻殷勤?」

謝瑾筆直站定沒有退,鞋面上就全是燙灰,滲進他的襪中如蟻啃食,隱隱灼痛。

他放下了藥皿,依舊面沉如水:「那皇上喚我進殿,還有什麼事?」

裴珩去看了眼他的腳,不覺皺眉,聲音冷到了極點:「謝雲的案子立了。」

這案子幾經周折,能立成不易。原本下了朝後,裴珩便按捺不住,想第一時間告知謝瑾。

可方才這一盆冷水潑下來,澆滅了所有興致,也將他們好不容易緩和了兩日的關係又冰凍回了原點。

亦或許,有所緩和也只是他們的錯覺。

果然謝瑾聽了,也沒太多反應:「知道了,多謝。」

兩人一時間又無話可說了。

殿內重新陷入了死寂。

既不必換藥,謝瑾也沒必要再留。

他抬手系好了紅氅,向裴珩行禮告退,便要回弄月閣。

裴珩裝作沒聽見,也沒攔著。

直到人走遠了——

御案上的東西忽被掀得一乾二淨,刺耳尖銳,破碎了一地。

第19章 唱曲

「皇上,火是從西閣第三層燒起來的,刑部已將那兩日進出西閣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尚未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刑部尚書耿磐將案件的奏報彎腰呈上,悄悄捏了把汗。

他們皇上本就恣睢無常,是個人都能瞧出他近來不大爽快,怕一言不慎就掉了腦袋。

裴珩隨意翻看了幾頁,漫不經心問:「死人查了嗎?」

耿磐察言觀色:「皇上的意思是,兇手有可能那日就投火自盡了?」

「達官權貴,買個死士放火殺人,應也不難吧?」裴珩暗諷。

耿磐:「可是火場撈到的那幾具屍體都已化作焦炭,不好辨認身份……」

裴珩掀眼皮看他,耿磐立馬慫了:「皇上英明,微臣立刻安排人將幾具焦屍的身份再查實一遍!」

裴珩這才將視線冷冷收回。

耿磐一頓,又恭敬稟告道:「對了皇上,那金佛泣血的案子——」

「耿愛卿,忙啊?」

裴珩忽生硬地打斷了他的話,陰惻惻道:「朕瞧你這幾日熬的,都快長出第二雙眼睛了。」

耿磐一陣毛骨悚然,聲音卻強行振奮起來:「微臣志在千秋社稷, 幸得皇上賞識!能為皇上您這樣的明君分憂解難,安治萬民心,怎敢輕言辛勞!」

他見裴珩一臉冷漠,只得話鋒一轉,老實巴交地訴苦道:「確實是忙……這不,最近朝中大事都往刑部這兒推,大案一樁接一樁,人手實在是不太夠。」

裴珩嗤了聲說:「那你省點力氣,金佛泣血的案子不必細查。」

「皇上,這是何意?」耿磐懵了下。

裴珩嘲道:「如今六部尚書中數你耿大人的骨頭最軟,你又不是第一天入刑部,怎麼連表面功夫都不會做?」

耿磐這才明白過來,裴珩這是不打算揪出那背後裝神弄鬼之人,而是想將這案子的著力點往謝雲的冤情上推。

他笑著犯難,弱聲道:「皇上,這、這哪能是省力啊?就說這首要棘手的事,謝雲案牽扯麵之廣、所歷時間之長,要重新搜集齊散佚在各方的證據就得費上不少功夫……」

耿磐真悔當日沒攔著立案。

二十八年前僅存的一些證據連同案卷都燒毀了,這案子從何處著手都是件頭疼的事,罔論是搜集證據。就算調集刑部所有人手,將別的案子都先擱置,一年半載也未必查出個什麼明目。

裴珩目光稍暗:「冤有頭,債有主,你跟朕說這些有什麼用?」

耿磐愣了下,謹小慎微又賤嗖嗖地道:「那皇上,微臣應該去找誰說?難道誰那有現成的證據線索?」

裴珩呼吸稍重。

想起他與謝瑾已有半個多月沒見。

這人捅出那麼多簍子,倒沉得住氣,心安理得待在弄月閣,大步不邁二門不出,連聲消息都沒有。

如今還要自己替他收拾一堆爛攤子……

裴珩又無端惱了,最後只說了一個「滾」字。

耿磐像是就在等著這句,立刻告退麻溜地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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