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文章,我都讀過。」謝瑾在她身後忽道。
譚瑛腳步一頓。
謝瑾:「夫人曾在《治國策》中寫下『內無以社稷為憂,外無懼於北蠻』的願景,能寫出這樣宏大言論的人,又怎甘心只是相夫教子呢?」
譚瑛攥著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您的夫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若是相夫得當,由他代為實現夫人的願望,也未嘗不可。您在策論中對吏貪將弱、朋黨相為皆提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法,但多年過去,他又做成了幾件,他可有曾真正做過?還是說,您的丈夫只將您所作的文章占為己有,當作他這個南黨之主賣弄才學、拉攏人心的工具?」
謝瑾起身走了下來,朝她一拜。
譚瑛見他朝自己行男子同僚間的禮儀,一時有些慌,不由後退了小半步:「殿下萬萬不可……」
「囊蟲不除,莫說大同之世,連北上中原都是妄談。夫人並非籠中鳥,何必拘泥於世俗間對女子的教條約束?夫人亦有當世大才,又何必替一小人籌謀而隱忍吞聲。」
譚瑛心頭一震,覺得三魂七魄都被狠擊了一下。
她許久才緩過來:「多謝大殿下提點……且容我再想想。」
第35章 熱意
見譚瑛已然離去, 裴珩索性無聊地撥弄起茶沫:「說那麼多,她能聽得進去麼?」
謝瑾輕嘆:「譚瑛身懷大才卻久居深宅,一心輔佐司徒釗, 是世間那些為人婦、為人母的條條框框逼著她斂起了鋒芒, 教她循規蹈矩。方才我說的那些, 她自己心中未嘗不明白,可還是選擇隱忍了這麼多年——」
裴珩鄙夷道:「朕方才見她骨頭倒是硬的很,不像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啊。」
謝瑾目光稍遠:「譚瑛看似清醒,可她仍有不少顧慮。否則她當日何須扔完詩貼, 又多此一舉自己撞破腦袋, 專門演一出苦肉計給司徒釗看。俗世之理, 還需王道來破。她是明辨事理之人,我想今日她入宮與皇上一見, 遲早會想通。」
裴珩不關心譚瑛有什麼苦衷, 放下茶盞,托腮看起了謝瑾:「遲早是多久?刑部關不了司徒釗太久,南黨要真鬧了起來,還是得將他放出來。若沒有後手接上, 朕和耿磐都得攤上麻煩。」
謝瑾不緊不慢:「皇上無需心急, 還未到最後……」
他話說到後面,聲音陡然虛了一下。
耳邊一癢。
裴珩已不知邊界地靠了過來,與他耳鬢廝磨:「皇兄, 朕難得信你這麼一回,可別辜負了朕的信任——」
謝瑾如今臉皮好似也沒那麼薄了, 緩緩呼出一口氣,面色看起來依舊沉穩清冷:「我從不求皇上的信任。」
裴珩聽言,眉頭一擰。
謝瑾毫無波瀾地對他說:「若是此次事敗, 皇上大不了將我抵了出去,給司徒父子出氣。」
裴珩被無端激起一陣惱意,壓低眉框,如盯著獵物般狠盯著他:「朕瞧你是巴不得吧。好出宮去,離了朕的掌控,是不是?」
他沒讓他說出答案,就一把將謝瑾抱到了自己腿上,抬頭去纏熱地親吻謝瑾的鸝鳥,又往他的耳廓上咬了一口,於曖昧中透出一絲狠意:「皇兄,別以為給誰當肉|臠都一樣,司徒爍那人平日淫靡成性,且瞧著就不太中用,他哪有朕這樣的精力一心一意待你——」
聽著裴珩的污穢狂妄之語,謝瑾眉心還是緊了一下,有些厭惡地稍偏開了頭。
裴珩見他這樣的反應,忽想到自己好像從沒在謝瑾的眼底瞧見過任何欲望的波瀾。
哪怕是在最快活的時候,他的面上都只有忍耐與羞恥。
可大抵是這幾天做得太多,謝瑾都已有些麻木了。此時他緊貼著坐在裴珩懷裡,呼吸似有若無地交纏,可他卻能輕易忍耐控制,沒讓一絲羞恥慚愧從他那張觀音面上浮現出來。
裴珩心底升騰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他忍不住要證明一些東西。
「天氣熱了,脫了吧。」裴珩先沉住了氣,將大掌試探著伸入了他的衣領,仿佛在用循循善誘的姿態,在教導著良家公子如何做壞事。
昨夜在馬車上,裴珩不小心撕壞了謝瑾的衣服,當時領口一松,無意就窺見了他半邊肩背上的好風光,緊緻優雅的線條起伏,似霞光般的紅暈鋪滿了他白皙結實的皮膚,上面還蒙著薄薄一層泛著冷意的香汗,堪為尤物。
裴珩甚至事後都不敢仔細回想,若是將那層衣物全部扒下來,會是如何驚心動魄的香艷動人。
怕是會更加失控。
直到這個節骨眼上,他才敢再次大膽肖想。
「不熱……」謝瑾用手嚴實地捂住了衣領,卻沒能驅趕走裴珩的那隻手,只能放任他在自己胸前的動作愈發肆無忌憚。
裴珩這次先不急了,非得試著先勾起謝瑾的一些東西來:「朕覺得熱啊。」
「熱……你自己怎麼不脫?」謝瑾抿唇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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