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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願意好好跟著本王,那就脫下她的襦裙,綁到帳外,每日讓將士們輪流伺候——」

「是!」

謝茹驚恐憤怒地瞪大了眼,渾身猛烈地掙扎了起來,可到底是無濟於事。

國破家亡,沒人會救她。

而她一介弱女子,孤身在敵軍軍營,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往後幾十年中,她每每閉上眼,腦中都還能浮現起天寒地凍中,那在自己身上千百張扭曲得意的異族面孔與令人作嘔的身體。

印象里他們每個人長得都不一樣,可長得也一樣。

他們不知疲倦地玩弄她,欺壓她,羞辱她。

還看著她的肚子卻一日一日大了起來……

從憤怒到絕望,再到麻木……

她那時無一日不想死,可那腹中那個孩子,總是在提醒著她,她還屈辱地活著。

她恨極了。

直到數月後,她被迫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跟隨北朔部隊往南追擊雍軍。

她在混亂中僥倖得以逃脫,跟著一幫流民中無意來到了寒山寺,生下了那個孽種……

她也知道稚子無辜。

可她每次看到那個孩子,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報復他、折磨他,來換取她心裡那一絲絲病態的慰藉和心安……

「不、不要——!」

又是夢魘。

謝茹猛然驚醒,出了一身冷汗。

那夢中之境恍如隔世,又好似不久前剛剛發生。

她漸漸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建康宅院,已不再年少了。

她吃力扶著床沿,喚婢女為自己倒杯水來,可還沒見到人,反而在屋內看見了一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

謝茹一凜:「是你……?」

守夜的婢女打了個盹兒,這才醒來,在屋外睏倦說:「夫人是有哪兒不舒服嗎?可要讓人入宮去告知瑾殿下?」

謝茹看了眼那男人,擰眉肅聲道:「無事,夢魘而已,你退下吧。」

「是,那夫人有什麼需要的,再喚奴婢。」

那男子去倒了杯茶,遞給了謝茹,聲音陰沉冷淡:「夫人見諒,在下深夜冒昧前來,只是想問一問夫人,您來建康也有半月余了,所答應之事,到底何時才能兌現?」

謝茹沒有喝那杯茶,不願認帳:「我答應了你什麼?」

「夫人身份顯赫,既是先帝親封的誥命,如今也是堂堂謝英武候的嫡女了,怎能這般不講信用?」

謝茹冷笑道:「這些虛名我可擔不起。倒是『春風一度半吊錢』的謝三娘早在建康街巷出了名,比起芸街的妓子還要低上一等,大人要與我講信用,是不是過於天真了些?你大可問問宮裡頭的那位皇上,我謝茹是不是個守信重諾的好人?」

那人也笑:「在下知道夫人本性並非如此,您多年來鬱鬱寡歡,以至於性情大變、自暴自棄,皆因心中有恨。您恨這世道,恨北朔,可最該恨的是整個大雍。若不是當年大雍朝廷昏聵無能,構陷忠良,何至於有謝家上千冤魂,您又怎會蒙受那奇恥大辱?可嘆謝將軍人都已經死了,就算假惺惺地建造再多的祠廟彌補,又有什麼用?」

謝茹吃力地咳嗽了幾聲,冷漠回絕:「往事已矣,恨了那麼多年,怨了那麼多年,我也有些累了。」

他似笑非笑,一語道破:「夫人是捨不得眼前的榮華富貴,還是捨不得謝瑾這個好兒子,也開始貪享天倫之樂了?」

謝茹擰眉沉默,將那杯茶重重擱在了一邊。

他別有深意道:「可夫人有沒有想過,唯有與我合作,將他的身份告知於天下,才是為謝瑾殿下著想?他留在建康,終其一生,只能做裴珩的禁臠,就如同您當年一樣,任、人、捉、弄。」

謝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被氣笑了:「你為北朔做事,無非是想將大雍攪一個天翻地覆,我倒是無所謂大雍亂不亂,可我知道,這並非阿瑾所情願——」

「唉,好話言盡於此,看來夫人是執意不肯了。」

他無奈嘆了口氣,起身從容摘下斗篷,露出一副冷如玄冰的面孔,依舊客氣道:「若是如此,夫人不妨還是早些與謝將軍團聚。」

謝茹背後寒毛一豎,察覺到危險,當即要喊人——

可一陣陰風颳過,宅院中只剩下燈籠亂晃與窗框碰撞的聲音。

……

陵陽殿。

裴珩下午又去處理了些公務,才回到寢殿。

謝瑾剛沐浴完上了榻,見裴珩提早回來,似在做什麼虧心事一般,將什麼東西有意往被褥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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