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難捨
龍榻。
紅綢蒙覆著謝瑾菩薩般的明眸, 如初綻的紅霞,從蜿蜒的捲髮一路而下,又在那如緞的韌腰上纏繞了幾圈, 最後在他的手腕上打了個玄妙的死結。
此等束縛之下, 偏偏映出那副清冷出塵的面孔, 偏偏是略有些笨拙不知該如何適應的姿態。
欲而不自知,才最令人慾罷不能。
為此,裴珩又死了好幾回。
他親吻著謝瑾頸上的銷魂香汗,啞著嗓子道:「再過半日, 烏蘭達魯就到建康城外了, 朕還得裝樣子同禮部的人打點打點, 有的忙。」
「嗯……」
謝瑾含含糊糊應了一聲,睫羽上蒙著霧睜不開眼, 感受到耳後那柔軟靈活的舌尖時, 不由得輕輕打了個寒顫。
「惠州情況如何?」
「聽說瑤谷的雪都化了,于震洲的十萬兵馬早些天都已撤到了楓嶺之東,計劃是昨夜與後方大軍突襲攻進瑤關,為那八千前鋒開條道, 不知事成沒有。烏蘭達魯如今不在惠州發號施令, 必然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謝瑾眉心微深:「嗯,就等今日的那封軍報了。」
裴珩彎腰又親了他一口。
諸事纏身,他若不是一晌貪歡, 早該抽身了。可他視線總忍不住停留在謝瑾身上的勒痕,喉結上下一滑動, 才動作溫柔地解開了紅綢,故意岔開話好分走心思:「聽靈昭說,你白天去弄月閣編書了?」
謝瑾面色微暗, 稀鬆平常道:「你我這幾日在外人面前總該避避嫌,反正無事可做,不如尋個清靜地看書撰稿。」
「朕捨不得你累著。」
「沒這事累人。」謝瑾眼底還含著情,卻說得正經端肅。
裴珩忍俊不禁,克制著才沒再看謝瑾身上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可還是情難自禁地用拇指摁了下他的唇珠,隨後才不情不願地嘆了口氣:「那,朕去忙了?」
「嗯。」謝瑾指尖輕放,從裴珩滾燙潮濕的掌心拿開。
許是春困秋懶,又許是紅燭帳暖實在惹人貪戀,裴珩起身穿衣的動作也顯得拖泥帶水,衣服都是翻來覆去地才披上,玉腰帶也挑選了許久。
謝瑾抬眸注視了他良久,似也讀懂了他想要偷懶的心思,心中生出一絲細微的不忍,朱唇抿了又啟:「阿珩,要不,再留一會兒吧。」
這話正中裴珩下懷,可謝瑾素日都是以正事為要,在他面前自己得先裝幾分正經:「嗯?」
「陪我。」謝瑾直白又溫柔地向他請求。
他會主動開口挽留已是十分難得,下一刻,居然還環抱住了裴珩的腰腹,將額頭輕抵靠在那寬闊而滿是傷痕的背上。
裴珩心弦止不住地顫動,想要轉過身來與他再度親熱。
可謝瑾有意不讓他動彈,伸手探進黃袍內,輕柔觸摸起那背後的一道道傷痕,又沿著他的脊背,以唇舌輕吻舔舐。
那些傷口的位置謝瑾已經十分熟悉,他在雲雨相歡時撫摸、抓撓過無數次,留下過不少痕跡,可用這樣的方式感知撫慰裴珩的傷痛,還是第一次。
就好像親歷一遍他的痛,又想用自己最柔軟的地方將之一次性撫平、療愈。
酥麻和快感不止停留在方寸肌膚之間,更是從裴珩心底溢出來的。
裴珩被撩撥得呼吸亂成了一團,甚至要停了:「哥……」
可他剛抓住謝瑾的手——
謝瑾已瞬間恢復理智,停了下來,微微一笑,催促說:「好了,快去吧。」
裴珩的興致才起又被摁了下去,有些不服:「不是你說讓朕陪你嗎?」
謝瑾暗吸了口氣,仍保持著紋絲不動的笑意:「方才已陪過了,還是別耽誤了正事。反正晚上不是還要見的嗎?」
外頭有人在候著了,裴珩這才壓下衝動,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那,晚上等朕回來。」
「嗯。」
謝瑾見裴珩走遠了,嘴角漸漸無力地沉了下來。
……
每逢當月十五,謝瑾都會來康府看望康懷壽,今日也不例外。
陵陽殿的馬車出宮後,一路暢通無阻,不過謝瑾每趟出行,殿前司都還是跟著的。
康府如今不比往昔景氣,蕭條冷清,門前也無人迎客,直到謝瑾來,這往日的太師府才添了一分人氣。
謝瑾下了馬車,回頭叮囑了句:「今日我想多陪陪老師,你們都在院外候著罷,不必跟來了。」
靈昭頷首。
殿前司的護衛卻覺得有些難辦:「殿下身邊沒人怎能行,好歹派兩人跟著。」
謝瑾:「還是算了,老師向來喜歡清靜,病中更是如此。何況康府上下也已不剩什麼人,不會有什麼危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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