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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哽咽到失聲,已說不出話。

袁太后默了片刻,叮囑下人好好照看他,便出了寢殿。

她細眉輕擰,對身旁的親信低聲道:「還沒有阿瑾的消息嗎?」

「還沒有,半年前大都的確傳出過殿下暴斃的消息,不過時值北朔打了敗仗,譙麗公主為了不激怒皇上,將此事悄悄壓下了。奴才查探過,大都沒人真正見過瑾殿下的屍身,且傳言暴斃不久之後,連殿下身邊的秦焦也一同消失了,多半,是個金蟬脫殼之局。奴才其實也覺著,殿下還有一線生機。」

袁太后惆悵道:「當年送阿瑾到大都,哀家是為了順應人心朝局,可也有私心,想讓他們兄弟斷了對彼此的念頭,如今看來……唉,倒也罷了。」

「太后實乃良苦用心。」

「接著查吧,阿瑾若還活著,定會想法設法回到大都,否則,他定是被什麼給絆住了。」

「是。」

親信猶豫了半分,道:「太后,可是世人若是知道,謝瑾殿下服了大還丹後還活著,那先帝當日真正的死因,只怕是也瞞不住了……」

袁太后手中的佛珠一頓,沉了口氣:「哀家是沒想到康懷壽心懷怨恨,他都是半個死人了,臨到這一刻,還想著報復皇帝,告訴他大還丹的事不讓他好過,才將局面鬧成了這般僵。」

她又看了眼那高高的宮牆,心情也沒由來地沉重:「或許,這便是佛說的一切皆有因果……哀家自己犯下的錯,造下的殺孽,總得有那償還的一日。」

第106章 打賭

上京氣候嚴寒, 過了立春,城中的風依舊凜冽刺人。

在建康待了那麼多年,朝臣們反倒對北方的氣候覺著不適應, 加上這兩日天氣反覆變化, 朝中因病告假的人便多了, 剛剛修葺完善的上京皇宮莫名顯得有幾分寂寥。

姚貴從內府回來時,便見裴珩身上衣衫單薄,一身孑然,站在門前對著院中枯桃出神, 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忙取了氅遞過去:「噯喲皇上, 您才傷著了身子, 哪能經得起這樣冷的風吹。」

裴珩沒動,面如死水一般沉寂:「姚貴, 你知道嗎?上京寒冷, 但尚有分明的四季,大都可是一年四季都在下雪,他可能好久都沒見過春天了。」

姚貴聽得也心中悲涼,想不出安慰的話, 暗暗嘆了口氣。

這時, 殿前司匆忙來報:「皇上,魯二將軍已到延嘉殿外,說有要事稟報。」

裴珩眸子微凝。

駐紮在敦州與北朔正面對抗的正是魯家軍。魯二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回京, 必是北朔那邊有了消息。他不顧咳嗽,隨意披了件衣服, 便立刻趕去延嘉殿議事。

「末將魯瑤,見過皇上。」魯瑤沒想到裴珩這麼快就來了,正要跪下行禮。

裴珩腳下如有風, 掀袍坐了下來:「不必虛禮,說事。」

魯瑤會意,斂目道:「皇上,北朔前日送來一名人質,想以此勸我們退兵。父親覺得此人或許關鍵,怕途中出什麼意外,便命我親自將他押送回京交給皇上。」

「人質?」裴珩挑眉:「什麼人質?」

魯瑤向身後副手示意,很快便將一名被捆綁的男子帶上了殿,逼他跪在了御前。

龍座上的裴珩不由微微前傾,狐狸眼一眯,看似漫不經心,可眼底暴雨狂瀾已至,扶手間的五指不由攥緊,冷嗤道:「是你。」

秦焦跪地不言,對著龍座露出了一分鄙夷漠然的笑。

魯瑤又道:「皇上,據北朔使臣所述,北朔朝廷不知謝瑾殿下的去向,可在大都時,秦焦一直伴隨殿下左右,自他半年前離開大都後,也不知所蹤。此次是因他的母親死在大都,前些日子他偷偷跑到大都祭拜先妣,這才被北朔的官兵逮到了。」

裴珩已步下龍座,走到秦焦面前,冷酷的聲音透著一絲狠,懶得同他半句廢話:「他在哪?」

秦焦傲慢浮現,不予理會。

裴珩的金靴便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腦袋上:「他、在、哪!」

秦焦的臉幾乎要被踩進地里,面容扭曲變形,牙齒都用力得咬出了血,卻還是瘮人而冷靜地笑了起來:「十五年前為打消先帝無端的猜忌,保你的皇位一世安穩,他忍辱含垢服下了大還丹,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你還有臉問我……他在哪?」

裴珩繃著下顎,只覺得腦後又被猛敲了幾下。

他也看得出秦焦是在有意激怒自己。

他逼著自己恢復幾分理智,抓住了秦焦話里的錯漏:「別忘了你是叛國之賊,但凡你敢踏入雍境一步,必然得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活,何必冒著那麼大的風險離開大都呢?」

「秦焦,你身為人子,連你母親的墳都不敢遷回故土,可見,是個沒骨氣的孬種——」

秦焦被戳了下軟肋,憤然一噎,牙上的血從嘴角狼狽地滲了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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